崔玄本以为谢以观要替皇帝给他传什么话,悄然随着谢以观来到一旁的偏殿,却没有想到谢以观指了指案几上的新衣袍说:“这是陛下叫我特意为崔阁老准备的,陛下说崔阁老喜洁,定然受不了这一身的泥。”
崔玄垂下眼眸,看了一眼那身衣袍,神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只对谢以观说:“还请谢舍人避让一下。”
谢以观说:“崔阁老只管在这里换便是,我也该回到陛下身边了。”
崔玄没在意谢以观的挑衅,微微颔首,只是等到谢以观出去之后,他猛地捂住自己的嘴,皇帝她真的很明白他……
谢以观回到苏彧身旁的时候,苏彧便能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不悦,这是很难得一见的,毕竟谢以观鲜少会将真正的情绪摆在明面上。
在宴席过后,苏彧特意留了谢以观,“知微这是怎么了?”
谢以观规矩地落后她一步,毕恭毕敬地回答:“臣不敢说。”
第95章
苏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耕事节的宴会结束得早,此刻晚霞遍天,巍峨的宫殿在暮色之中也被披了一层暖光,仿佛大地都已经开始回暖。
苏彧随意找了一个台阶坐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让谢以观在她身边。
谢以观:“……”他虽不至于像崔玄那般有洁癖,但是坐在地上多少有些与形象不符。
他再看了一眼坐在霞光中的少年帝王,华丽厚重的冕服硬是被她穿出了几分不羁的自在,冕旒上的玉珠在风中微微晃动,时不时拂过她白皙的面颊,再好的美玉都沦为她的陪衬。
谢以观迅速收回目光,无奈地笑了一下,皇帝相邀他能怎么样?只能跟着苏彧坐在台阶上。
苏彧又挥挥手,让跟着的宫人退避三舍,并让尉迟佑守着,不许旁人靠近。
“好了,现在想说什么就说吧。”苏彧微微侧过头望向谢以观。
谢以观多少有些了解苏彧,若是他再多说一句“不敢说”,那么皇帝大概率是叫他不必说了。
他动了动手指,轻声问:“陛下,郑家倒了,三家只因兔死狐悲而联合对付卢家,但卢家倒了以后呢?”
苏彧没有回答他,反问他:“知微,你觉得这个夕阳像不像咸蛋黄?”
谢以观:“……”
见他一脸无语,苏彧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身躯乱颤,连着冕旒上的珠子也撞击出悦耳的声响。
苏彧笑了半天,才伸手拍了一下谢以观的肩膀,“知微是担心这个?朕还以为你在吃味呢。”
“陛下……”谢以观重重喊了一声,又发现自己声音有些急,深吸了一口气,平稳气息,才慢慢开口:“陛下信任臣,才叫臣去拿衣袍,臣绝不会吃味,臣也希望陛下能得贤才,只是臣心中还是有所担忧,纵然届时五去二,可剩余的三家亦是势大……”
苏彧轻笑了两声:“朕记得知微曾经问过朕如何想到用仲云来破局。”
谢以观看向她,她望着远方的天,一双桃花眼似斜阳璀璨,接着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大启无限好,只是风雨多。不管是仲云,还是你,抑或是行简,你们都是朕看中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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