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彧还没有开口说话,御史大夫率先开口:“卢阁老说得倒是轻巧,那可是两条人命,一句认错了便就一笔带过了?”
卢政翰看过去。
御使大夫却不为所动,接着说:“去年李昊身为左羽林军大将军,朝中三品大员杀了两人都被判了斩立决,那时卢阁老还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大慈寺的僧人也该是什么罪就判什么罪。”
卢政翰冷哼了一声,李昊杀的是什么人?那是他卢家的孙女与孙女婿!他只要求李家严惩李昊,已经是给李家面子了,慧空所杀的不过是农家女与农夫而已吗,这些下贱之人岂能与他卢家之人相提并论?
没有等到卢政翰再拉人出来与御史大夫辩驳,姚非名也站了出来,将那封天天揣在怀里的千人请命书拿了出来,“陛下,那被慧空所害之人的儿子是四门学的弟子,这是四门学千名弟子的请命书,请命陛下务必要严惩这杀人凶手,还这朗朗乾坤下一个公道!若是身为四门学弟子的家人,性命都能被草菅,那着实是寒了这天下读书人的心!”
卢政翰顿了一下,忽地看向高坐在龙椅之上的苏彧,便见苏彧朝他摊手,表示她十分无辜,一副她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发展的样子。
卢政翰:“……”
苏彧一副和稀泥的样子:“卢阁老所说的话都十分有道理,当然姚阁老和御史大夫所说得极对,这样吧,不如让大理寺重查此事。”
御史大夫再次站出来:“陛下,大慈寺僧人的度牒虽然是京兆府所办,但有无犯事的案卷都是从户籍所在的州县官府那里调的,既然要查,不如连十年前的蒲州永济县县令都一并查了。”
十年前的蒲州永济县县令正是现在的蒲州刺史,那也是卢家的人。
卢政翰阴恻恻地盯着御史大夫,御史大夫姓李,赵郡李家的李,他没有记恨李家人,李家人反倒因为李昊的事记恨于他。
崔玄也站了出来,顶着卢政翰的注视,不紧不慢地说:“臣以为御史大夫所言可行。”
卢政翰再次望向苏彧。
苏彧的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那就这样吧,大理寺彻查所有的大慈寺僧人,连同给这些僧人提供无罪案卷的官吏全都查。”
卢政翰浑浊的眼里闪过几分寒意,崔家最终选择与李家站到了一块,这是他能预想到的,当初长子卢显贪得无厌地将大半个郑家吞下,导致卢家一家独大,他便想到了这样的局面,只是崔李站到卢家的对面时日比他所想的还要提前些。
他并不愿意这样的局面继续持续下去,不禁沉思,该如何破了这样的局面,一直等到朝会结束,他才回过味来,不对!
皇帝下的命令是彻查所有的大慈寺僧人,而不单单是被抓的那几个!
卢政翰急急忙忙又折了回来,赶去御书房。
宫人却拦住了他,有些为难地说:“卢阁老,崔阁老还在里面呢。”
卢政翰就这样站在门外,将整个过程又重新回味了一番,这哪里是崔家和李家站在了一起,这分明是皇帝、崔家、李家和那些寒门文官一起做了个套,就等着他卢家主动站出来往里钻。
二月春风似剪刀,吹得卢政翰苍老的身躯在寒风中摇晃了一下。
卢政翰没有强求要进去,只对宫人说:“既然崔阁老在,那老夫便还是改日再来寻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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