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来东只觉他家郎君是中邪了,这一趟他们被困在朔州,本就损失惨重,就算将这些囤积的货物都卖出去,也不过是回个本,赚不了几个铜板,结果柳无时还要将这些东西全都捐出去,这还是他那个为了赚钱连砍头都不怕的郎君吗?
柳无时知道郭来东在想什么,他慢吞吞地说:“我知道这回铁定是亏本生意,既然如此,不如博得一个好名声。何况日后我们总还是要来朔州的,如今杨刺史正缺御寒之物,若是将这些捐给官府,他自也会记得我们的好。”
这么说倒也没错,杨平这人在朔州名声极好,军政一把抓却是不骄不躁,这些年朔州的贸易也是在他的手里发展起来的。
郭来东很久之前就听说,杨平人好记恩,按照柳无时的说法,确实是个可行的办法,“还是郎君聪明。”
柳无时轻轻扯动了一下嘴唇。
苏彧正忙着集结兵士在城的两旁挖沟渠,将雪水引流出去的时候,杨平又来了。
她没有工夫搭理他,拿着图纸在各处安排人,尉迟乙都被她派到了朔州的另一头,干着同样的事。
苏彧从系统的投屏上看到谢以观说服了裴骁,给辛见水设下鸿门宴,在宴席上凭着他的好口才和裴骁的刀“感动”了辛见水,让辛见水“捐出”不少赈灾物资。
如今谢以观和韦炅正在快马加鞭地赶赴朔州,她想在赈灾物资到来之前,将雪水彻底引出去,尽快让朔州恢复过来,然后她还能回太原运一波煤炭回京城。
杨平凑上去看了一眼,第一眼是惊讶,想不到谢以观还懂水利,第二眼还是惊讶,更想不到的是年少成名的谢以观这一手字写得还不如他这个武将。
他记得大启科考首先考字,字丑文章再好都不录,他悄悄打量向苏彧,想着她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迷惑考官,莫非是脸……
“杨刺史很闲?”苏彧终于舍得看杨平一眼,见他一副思索的样子,随手便拿了把铁镐在他手中,“那不如一起干活吧。”
杨平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混在兵士的队伍里,一下又一下地卖力挖着地,挖得满脸是汗,他才歇下来走到苏彧面前,“谢安抚使,柳九郎又来了,不过他这次是要捐御寒之物,我看过了都是上等的羔子皮、骆驼绒,正是我们说急需的,你看……”
人家那么有诚意的份上,是不是见一面?
他后面的话没有问出口,就听苏彧说:“那就把东西留下吧,至于人杨刺史见了便好。”
她现在去见柳无时,不就露馅了,她才不见。
杨平欲言又止,想着柳无时都捐了那么多东西了,她这个安抚使总得礼节性地见一面,不过他再看到苏彧眼下淡淡的青色,又想着,谢安抚使这几日为了朔州费心费力,确实没有功夫见人。
他这个刺史去感谢柳无时,也是足够了,真说起来,他的官职还更大。
于是,柳无时在刺史府等了半日,等回来的还是杨平。
柳无时努力张望,却自始至终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人,面露失望。
杨平:“……”柳无时这个态度,着实让他起疑。
他一脸狐疑,上下打量起柳无时,这位柳九郎面若好女,尤其是现在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更惹人怜爱,再想起苏彧那副如玉面孔,这二人莫不是……
他倏地瞪大了眼睛,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真相不成!
杨平面露古怪,磕磕绊绊地说:“柳、柳九郎,谢安抚使这几日很忙,没空见人,等赈灾之事告一段落时,谢安抚使与我再当面重谢于你。”
柳无时攥了攥身上的狐裘,再次向杨平确认:“杨刺史可在谢安抚使身边见到一位粉雕玉琢、惹人怜爱的小郎君?”
他怕杨平误认,还比画了一下苏彧的身高:“大约这么高。”
杨平心想,这身高不就是谢安抚使的身高吗?他眼中的疑惑更甚,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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