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观心情却是很好,便是干活也卖力不少,很快便拟好了改税制的圣旨。
苏彧将三位宰相都叫过来看了一遍,崔玄已经和卢政翰提过这事,权衡利弊,卢政翰并不反对,姚非名也不会反对,所以这项改革十分顺利地发布了出去。
世家手里的田地最多,是受影响最大的一批人,但是崔玄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也跟他们分析过其中利弊,若是百姓日子真的过不下去,各个反了,无人种地,亏的还是世家。
世家们一合计,倒也没有那么反对。
唯独郑家,反对得最激烈。
对于种粮食的田地来说,总体的赋税是在减少,所以其他世家的利益并没有什么损伤,但是郑家不一样,郑家掌握着大启三分之二的药田与香料,而新的税制就像是专门针对郑家一般,加大了这两项的税收——
打个比方,种粮食的田地原本十亩地合起来要交的税是一百七十文,然后每个种地人还得再交人头税,现在人头税没有了,只根据田地和产量来收税,算起来也在一百七十文上下浮动,多个几文钱对拿田地种粮食的世家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原本药田和香料都有补贴,十亩地只要九十文的税,现在十亩药田要交三百文的税,而香料更是可怕,要交五百文的税。
药材和香料是暴利没有错,但是郑家的排场极大,如此暴利也不过是勉强维持开支,且郑家只经营药材和香料,一旦这两样东西所牟之利减半,当真是要了郑家的老命!
郑起为了这事特意去找了崔玄。
崔玄的态度显得有些敷衍,他一边摆着棋盘,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政令既出,不可更改。”
郑起站起身,放下狠话:“我的日子不好过,大家也别想好日子过!”
崔玄淡然地摆着手中棋子,他舅舅能想到的招无非就是将药材和香料涨价,只是寻常百姓有个头痛脑热的怎么可能会花钱去买药,连温饱都有问题的平民更不会去买香料,用药材和香料最多的是各地权贵——
他想要的结果也就是郑起大幅度抬高药材与香料的价格,激起权贵们对郑家的不满,一家两家小世家或许扳不倒郑家,但是众多世家联合起来呢?哪怕是大世家,就算和郑家的关系再好,也不可能会损害自家利益去保全郑家的。
他的棋子落在棋盘上,问一旁的侍从:“这个棋局如何,可能难到他?”
侍从一脸疑惑:“郎主问的是谁?”
“阿欠——”坐在马车上的苏彧用手捂住嘴巴,心想着又是谁在背后骂她?!
她对面的谢以观悄悄挪了一下位置,开始反思自己那天和崔玄说的话,他那天绝对是为了一时嘴上畅快!
“陛下,马上就要宵禁了,这个时候出门怕是不大好。”谢以观稍稍撩起帘子看了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先去尉迟府。”
等到马车驶入尉迟府,暮色已经完全落下,远处传来鼓声,是京中宵禁的声音。
谢以观无奈地揉了揉额头,看来是只能在尉迟府借宿一宿了。
只是他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虬髯独眼大汉,其实不算特别魁梧,就是一脸的络腮胡加上一个眼罩,再加上一身黑衣,腰间挂着胡刀,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有几分吓人。
谢以观凭着五官的轮廓与精炼的身形硬是认出了尉迟乙:“尉迟将军怎么做这身装扮?”
尉迟乙朝着他龇牙一笑,“陛下说要去鬼市。”
谢以观:“……”要么你还是别笑了,笑起来更渗人。
等等!
谢以观猛地瞪大眼睛:“你方才说什么?”
“表哥,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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