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他的目光,苏彧收回手,笑着问苏承影:“感觉怎么样?”
苏承影看了看她,又朝着尉迟佑龇牙,一副要攻击的样子。
苏彧的手一下子放在苏承影的脸上,如捏尉迟佑一般地捏住他没受伤的脸颊,口吻却是格外温和:“不可以这样,他不是你要拼命的敌人。如果是敌人,那更不值得你拿命去拼了。”
苏承影显然没有被料到自己也会被捏脸,他是想反抗的,只是前面的对打已经让他力竭,他现在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能任由苏彧捏着自己的脸。
其实苏彧的力度不轻不重,她的手温暖又柔软,这样捏着,苏承影并没有什么不适感,只是他从未与人有过这样亲昵的举动,让他无端地又生出之前一样的危机感,是一种什么东西要被打破的不安……
他重重地瑟缩了一下,苏彧放开他的脸,在他的脑袋抚摸了一下,很轻,就像初生的小狗崽的绒毛触碰过一样,“不要怕,以后你就跟着我。”
苏承影无助地陷入迷茫。
可是他现在一点自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就这样无能地躺在床上,任由苏彧的手触碰他的脸、他的头——
一种奇怪的温暖自他心底生出,他警告自己要防着,却又有点眷恋,就只是一点点眷恋而已……
尉迟佑看苏彧同样捏了苏承影的脸,不满地噘噘嘴,负气地站到一旁,却没有想到苏彧下一刻又给他派了任务:“等承影缓过劲来,阿佑你带着他一起洗浴,你们两个身上都是汗,臭死了。”
“明明是他臭!”尉迟佑不满地说,随即又心虚地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
苏彧从房间里出来,不仅看到了尉迟乙,还看到了谢以观。
她眨了眨眼睛,“谢翰林怎么还在这?”
谢以观也跟着眨眨眼睛,“殿下,臣恐怕要跟着您一段时间。”
“哦……”苏彧长长地应了一声。
谢以观略微觉得有些莫名,解释了一下:“听闻殿下原本的那些近臣未能跟随在殿下身旁,尉迟将军此前久在边关,恐对京中人事礼仪皆有些生疏,故张阁老让臣常伴在殿下左右,方便将京中各事说于殿下,若是殿下觉得臣才疏学浅,亦可再换一位臣的同僚过来……”
“谢翰林是大启最年轻的状元,若你都才疏学浅,那我大启岂不是没有人才了?”苏彧笑呵呵,“这里空房间多,谢翰林随便找间房间住吧。”
谢以观:“……”这么随便的吗?他似乎有些看不懂眼前的平山王。
尉迟乙斜了一眼,说:“还是由臣来给谢翰林安排吧。”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必然将谢以观安排在最偏远的房间。
……
与此同时,三宰相之一的卢政翰却没有来拜见平山王,而是去了崔家。
崔府离苏琰的旧邸就隔了两条巷子,占地面积也仅比亲王府邸小了一点点,内里的厅堂、花园、假山、池馆则是无品不精,有形皆丽,远胜于年久失修的亲王府邸。
卢政翰跟着引路的下人七拐八拐,爬了一层楼,才来到崔玄所在的观风楼。
他咂巴着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都是顶级门阀,崔家的楼凭什么比他卢家高,但是一想到自己老胳膊老腿的,还是不折腾了。
崔玄一身月牙白暗纹锦袍,只是他的袍子袖口要比寻常的官员常服更宽大些,楼台风起,广袖飞扬,宛若仙人落入凡间。
他一双清冷的眼缓缓看过来,不冷不热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卢家主请坐。”
卢政翰在心底暗叹,崔玄也不过刚刚弱冠,但是这气度却不是同辈所能比拟的,崔家当真是祖坟冒青烟,崔玄的爹虽不争气,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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