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容艺。
他要她。
许愿烟瞬间被火光点燃,他修颀的骨节轻轻夹着,呷了一口,烟芯骤然缩短,带着火的烟草灰烬往后?缩了一截,闪动着微弱的火星。
他站在窗边,目光垂着,不动声色地看?着流动的暴雨。
窗户外面,雷电还在穿行,时不时一阵一阵的亮,他的影子落在窗户上,破碎的雨滴一点一点填满他的影子。
他很喜欢这样的雷暴天气,四?周的一切既嘈杂又安静。
他慢条斯理地吐出烟圈,烟雾下,他像一枚苍白的玉器,整个人斯文又倦怠,带着一股餍足矜贵的清冷少?年气。
透过烟雾,可以看?见他的眼?睛。
那一双总是下着雨的眼?睛,只有在见到容艺的时候才会放晴。
他在窗边站了很久很久,直到一整根“许愿烟”都完全燃尽,只留下一截很短很短的烟尾。但他仍然没有一点睡意。
他坐回到桌前,将“许愿烟”的烟尾收好?。
之后?,又拿出那一本泛黄的牛皮本。
摊开来,修长的指节按在上面,不疾不徐地将褶皱碾平。
他翻到崭新的一页,拿起一支钢笔开始写字。
5月31日。暴雨。
五月的最后?一天,是幸运的。
她做了噩梦,醒过来的时候很委屈,像只小猫。说话的时候可能有点怕我,只开了一道很小的门缝,雷声响起的时候,我看?见了她的眼?睛。
亮亮的,但有点肿。我知道她哭过。
睡觉前她对我说了“晚安”,很轻的一声。
她以为我走?了,但我没有。
我听见了。
我睡不着。
我很喜欢她。
没有任何?原因地。很喜欢,非常喜欢。
-
翌日,闹钟把容艺摇醒,她强撑着惺忪的睡衣按灭闹钟。
凭借顽强的意志,她用了几分钟就洗漱好?下楼。下楼的时候,发现游赐早就出门了。
一想到他,心里?莫名就开始发热,又尴尬又焦灼的热。还好?他已经出门了,要是碰见了,肯定?就尴尬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人在夜晚的时候总是容易冲动一些的,现在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理解自?己昨天晚上的行径。
未免有点太矫情了些。
她推开门,不想再多想,多想无益,反而还会让自?己越来越尴尬。
下过雨的清早空气清新,带着股土壤的味道。沿着宽阔的鹅卵石小径走?出去,她闻到一阵馥郁浓烈的栀子花清香。
这边是市郊,离学?校有点距离,要上学?的话,只能坐车过去。
容艺没办法,只能去等公交车。
下过暴雨的路面潮湿的要命,她一路上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除了要避开积水坑以外,还要避开路面时不时突出来的车辆,以免被它?们溅起的水花浇透。
毕竟她在这上面不知道吃了多少?次亏。
快到公交车站的时候,她一边走?,一边把书包顺到胸前,低着头去找里?面的公交车卡。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服了,几百年没坐公交车,估计是找不到了。
突然,她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公交车卡上次被她借给黎新言了。这家伙忘性大,过去几个月了,愣是没想起还她。
容艺暗骂了一声,看?来今天放学?还得抽空去找一趟黎新言。
正这么想着,她拉上书包拉链,一抬头,就看?见了公交车站牌旁的游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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