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慈仁宫的姑姑来说,太后服用四福晋熬的药膳病情好转,但几日没喝又有反复,劳烦四福晋每日派人送一碗药膳过去。
不是姜舒月不给太后熬药膳,而是御花园刚刚锄了一遍草,牛筋草遍寻不到。
姜舒月把困难说了,慈仁宫的姑姑就是一笑:“本朝以仁孝治天下,为了治好太后娘娘苦夏的毛病,皇上曾亲至寺庙给太后求符水,想来在御花园种点药草,不算什么。”
姜舒月上午得了准话,下午便带人到御花园忙活去了,将才锄过草的边边角角,种满了牛筋草。
真不是她故意跟内务府过不去,主要是血脉觉醒之后,不种地手痒。
而皇宫虽大,土地却少,只能祸祸御花园了。
某日贵妃身体好些,心中烦闷,便想起去御花园散心。这一去不打紧,除了烦闷,还添了麻心。
只见奇花异草间全是野草,密密麻麻,密集恐惧症差点犯了。
“这是怎么回事?”贵妃气得找个地方歇脚,命人将御花园的管事叫来问话。
她才病了多久,宫里就乱成这个样子了?
后宫要没有她,得散。
管事也不知道内情,只说野草是四福晋种下的。
四福晋?贵妃想起来了。四阿哥才成亲那会儿,德妃好像带着这位四福晋过来给她请安,她没见。
“今日是我瞧见了,不过说两句,改天让皇上瞧见,可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想起四福晋,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四阿哥。在一众皇子当中,论出身,除了太子,便是她生的十阿哥最尊贵。
可十阿哥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平头阿哥,反倒是四阿哥越众成了贝子。
一步先步步先的道理,荣妃她们能想到,贵妃自然也能想到。
不迁怒,是不可能的。
“贵妃娘娘息怒,四福晋刚撒草籽的时候,奴才问过四爷的意思。”御花园管事咧嘴苦笑,“四爷说……说四福晋爱种地,想种什么就让她种好了,也没占多少地方。”
那些草籽确实都撒在了不起眼的旮旯,别人来逛也没说什么,偏贵妃眼尖问起。
贵妃正迁怒四爷,听管事这样说,当场炸了。
也没心情逛园子了,回去之后叫了惠妃和荣妃说话。
宫里没有皇后,由贵妃摄六宫事,入宫较早的荣妃和惠妃协理。
贵妃把今日在御花园看见的说了,问两人的意思。惠妃和荣妃对视一眼,还是惠妃先开口说:“四福晋是个有本事的,在闺中便有种田的天赋。想来是宫里地少,这才想着在御花园种点东西。”
这段时间大福晋与四福晋妯娌间相处融洽,大福晋本来身子骨有些弱,入夏之后胃口变差,瘦得皮包骨。自从每日去隔壁串门,喝了四福晋煮的茶汤,胃口比从前不知好了多少,人都丰盈起来。
大爷与大福晋感情好,惠妃都瞧在眼中。大福晋吃不下饭,大爷着急,惠妃嘴里也起了泡。
这两天才好。
见四福晋真心为大福晋好,惠妃哪怕心里嫉妒四爷第一个封爵,也不想在贵妃面前恩将仇报:“那些药草我看了,都种在不显眼的地方,碍不着谁。”
荣妃豪掷重金购买的口脂已经到货,还一款多用,既能做口脂,又能当胭脂。
因为是量身定制的缘故,特别提气色,涂上之后皇上见了都说好看。
荣妃最近枯木逢春,终于有了侍寝的机会,心里跟抹了蜜似的,看谁都顺眼:“御花园里不是树就是花,看久了也腻,种点草看着反而清爽。”
好好好,一个说碍不着谁,一个说看着清爽,到底收了这位四福晋多少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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