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话坐下了。
“听闻你也要来北境,担心你不适应这边的风土,早在盛京时孤便列下了名册,让内务府按照你的喜好赶制了这些易于携带的物件。”
他打开一个盒子,里面盛着柔软的衣裳料子:“边境风沙大,这缎子由尚衣局精挑细选,质地柔软不伤肌肤,重量极轻,穿着不累赘,又能防风沙。”
他又打开一个妆匣:“漠北干燥,日头烈得很,比不得中原地带水润养人,这些胭脂水粉特制而成,滋润补水,适应漠北的气候。”
“珍珠膏,玉容霜,玫瑰露……滋容养颜的瓶瓶罐罐都在这儿了,余下的回去你自己看一看还缺少什么,我再吩咐人去寻。这一盒是香料,驱虫祛毒,还有……”
“停!”殷灵栖按住他手,“哥,我是来漠北历练的,不是来游山玩水度假的,你准备的这些也太夸张了吧。”
殷承佑看着她:“历练不一定意味着吃苦,历练和娇生惯养并不矛盾,你喜欢漂亮,兄长自然希望顺你心意让你能一直漂漂亮亮的。”
殷灵栖扶额:“可这是在物资匮乏的北境。”
“但孤负担得起这一切呀,这些都是孤的私银。孤就你这么一个妹妹,既然兄长有能力给你创造更好的条件,为什么不去做呢。”
殷承佑在妹妹身旁坐下:“父皇母后将你带到这世上,带到我身边,是为了让你享福的,不是让你吃苦的。”
殷灵栖静静看着太子,看了好一会儿。
“哥,你有没有想过,父皇给了我封号,我是可以和你平分权柄的。”
历朝历代的太子拥有绝对的权柄与地位,从未有过分权的先例。
“孤知道,孤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殷承佑轻笑了声,摸了摸她的脑袋:“兄长只是性情平和,又不是傻。”
殷承佑心思剔透,打小便明白一件事。
妹妹比他聪明,比他可爱,比他更得长辈欢心。
寻常人家的孩子尚有争宠的意识,更何况他们生在帝王家。父子反目,手足相残诸如此类争斗屡见不鲜。
父皇偏爱妹妹,母后疼爱妹妹,长辈们都喜欢妹妹。
但……
但殷承佑也喜欢妹妹。
“没什么可顾忌的,孤就你这么一个妹妹,若不信你,还能信谁。”
殷承佑声音温润,像是在月下娓娓道来一段故事、一曲童谣。
不知为何,漠北的月亮看起来又高又圆。
殷灵栖忽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累了吗?”殷承佑像小时那样,让她靠近自己,“累了就靠在皇兄的肩上歇一歇,人不能总是绷着,就算是一根琴弦绷久了也会出问题,你得学会放过自己,松弛下来歇上一歇。歇好了,咱们再重新上路。”
殷灵栖枕在他肩上,点了点头。
“谢谢。”
“应该的,我是哥哥。”
我是哥哥,我可以包容你的一切。
好的,不好的;愉快的,痛楚的。
安静了好一会儿,两个人什么都不说。
“东西太多了,堆了满满半间营帐,准备嫁妆也不过如此了。”
过了许久,殷灵栖终于出声打破这份静谧。
“真要是为你准备嫁妆,这些可远远不够。”殷承佑真就开始认真盘算起来,掰着手指一件一件给她数落名录。
殷灵栖觉得太子大概要把整座东宫都送出去了。
终于在他数到第两百件的时候,萧云铮过来了。
“什么人?”太子夜间视力欠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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