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生天脚下,为她诵经祝祷,让她知道这冰冷的世间仍有人念着她。可如今——”
他声音抑制不住颤抖:“我离开辽都不过区区两月,你们便掘了她的坟墓。她人已经死了,死了都不放过,你们摸着自己的胸膛,扪心自问,自己还有良心吗!你们的良心都被狼吃了吗!”
代钦越说越激动,悲痛至极点,突然冲上去攥住特穆尔的衣领,嗓音嘶哑冲他吼:“母妃的尸骨究竟在哪!”
“把母妃还给我!”
“把母妃还给我!还给我!!”
“本汗看你今日是疯了!你简直不可理喻!”老可汗怒火中烧,命令道:“将这逆子拿下!”
王庭侍卫迅疾上前拉架,将厮打在一处的两兄弟强行分隔开。
“特穆尔!我不会放过你!我死都不会放过你!!”代钦眼底血丝暴涨,吼声泣血。
特穆尔瞥了眼深陷痛苦的王弟,眼神中透着淡淡的可怜与轻蔑。
“父汗,”他右手叩肩行礼,朝老可汗微笑:“王弟不懂事,我这个做王兄的自当代父皇教管。父皇不必将代钦的话放在心上,儿臣会为您分忧。”
“不成器的东西!大辽王庭的脸都让他丢尽了!”老可汗眉头紧锁。
“父汗息怒。”特穆尔表现得极为通情达理,又叫了两名貌美的胡姬过来,将老可汗哄得消了气。
老可汗左拥右抱很是受用,望向特穆尔的目光中自然流露出欣赏:“唉,代钦若能有你一半懂事,也不至于长成今日这副混账模样!”
特穆尔笑而不语,恭敬地目送老可汗回了王帐,这才有闲心去面对他那无能狂怒的可怜王弟。
代钦死死盯着他,琥珀色的眸子光华不再,充满了冰冷的恨意:“终有一日,老子一定会拿你告慰母妃的在天之灵!”
“哦?是吗。”特穆尔不在意地笑了笑,“随你。若不想知晓你母妃的下落,你便继续骂吧。”
代钦神情一僵:“母妃被你们葬在了何处……告诉我她的下落……告诉我!!”
“告知你下落?当然可以,只不过……”特穆尔那双锐利的鹰眸里藏着戏谑的笑。
“求我,代钦,我要看见勇武的草原武士在我的面前跪下,向我屈服。”
代钦眼底全然被恨意占据。
特穆尔小人得志,轻蔑的眼神像刀刃剜在代钦身上,剜掉片片血肉。
痛苦裹挟着代钦,他恨不得杀了特穆尔,为母报仇。
男儿膝下有黄金,但——
代钦紧闭双目,缓缓跪下。
“我求你。”
他嗓音哑得像戈壁滩上被烈日暴晒坏的石头。
“我求你,特穆尔,将母妃的遗骸还给我。”
鹰师部的将士亲眼目睹,受到巨大的冲击。
鹰师特勤,他们的首领,向小可汗低头了。
特穆尔满意地看着终于屈服的青年,忽然放声大笑。
他抬靴踩上王弟的脖颈,声音高亢:“姿态放得再低些!”
赤__裸裸的羞辱!
代钦不堪受辱,浑身都在颤抖。
他咬碎牙混着血往肚里咽,低下头颅,喉咙里滚出痛苦的嘶吼:“告诉我母妃的下落!”
寒风凛冽,青年饱经屈辱的吼声在天地间回荡,令人心碎。
特穆尔笑声朗朗趾高气昂,像是得胜归来的英雄。
“好!”他俯下身,用鄙夷的口吻将消息施舍给代钦:“父皇在大巫的建议下,掘墓焚骨炼制法器,你若是去得快些,说不定尚能来得及救下那么一两块没烧干净的骨头,捧回来当宝贝。”
他靴底用力狠狠一踩,代钦猝不及防被踹翻在地。
青年麻木地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身上伤痛,顾不得擦去脸上泪水,顾不得整理被践踏的尊严,踉踉跄跄奔向马匹。
“驾!”
鹰师的军队愣在原地,彼此对视了眼,纷纷上马紧追代钦奔去的方向。
“特勤!末将愿随特勤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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