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信纸的双手突然开始剧烈颤抖。
齐御侍全身都在颤抖,像是风中残烛,奄奄一息。
指节一松,书信悠悠飘落。
跪伏在地的老嬷嬷双手被碎瓷扎得冒血,正要拿帕子擦干净了手,将信纸捡起来,便听得身后“咚”一声闷响。
她回头一望,吓得失声惊呼——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母妃!”殷玉娴闻声奔来,刚一迈过门槛,便望见了晕倒在地的齐御侍。
“母妃!”她冲过来抱住齐御侍,瞪着一双眼呵斥老嬷嬷:“定然是你照顾不周,才害得母妃身体抱恙!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去请太医!”
老嬷嬷还跪着,莫名其妙又挨了一顿骂,震惊之余,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
“那是什么东西。”殷玉娴眼尖,指着落在她身旁的书信:“拿来交给本宫!”
老嬷嬷伏低着头应了声“是”,匆匆拿帕子擦了手上血,便小心翼翼地将书信捡起来,双手呈至玉安公主面前。
殷玉娴扫了几眼:“这不是舅舅送来的寻常家书么,哪有什么……”
视线落至那团晕染脏了的墨字,她话音蓦地一顿。
脑海中如有惊雷闪过,殷玉娴手脚冰凉。
那是承恩侯给族妹的交待:长女齐莺当年遗失,去岁已被侯府寻回,今化名阿妩,前日误送入宫。为免节外生枝,望吾妹速将人归还于侯府。切记!不可走漏风声!
“阿妩……”殷玉娴喃喃念着,她知道这个名字,母妃一手安排了这人做了她的替死鬼。
长女……谁的长女?齐莺又是谁?同母妃是何关系?
她心底隐隐生出不祥的预感。
那阵古怪的心理,在齐御侍醒来时得到了印证。
齐御侍一把抱住她,失声痛哭:“本宫苦命的女儿啊……”
“母妃,母妃你怎么了……”殷玉娴从未见过母妃哭得这般狼狈过。
齐御侍将她死死抱住,嚎啕大哭,像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殷玉娴心底越发不安,她颤抖着,问出了那声疑问:“齐莺是谁?”
齐御侍齿冠打颤,努力了许久,才勉强鼓起勇气,自牙缝里哆哆嗦嗦挤出一声:“玉安,替你受刑而死的人是你的亲姐姐……”
殷玉娴眼底冒出惊恐,脊梁发寒。
“玉安,母妃亲手……亲手害死了她……”
齐御侍崩溃大哭:“本宫真的不知,阿妩是本宫的血脉……”
她捧高踩低,最是看不起下等人。于她而言,即便是皇城中的一等宫婢,也是卑贱的东西,甚至不能称之为人。托生成劳碌贱命一条的东西,只配跪着给她提鞋,齐御侍连看都懒得看。
可若是她当初看了一眼,只需一眼,她便能发觉阿妩的神态像极了她年轻时的模样,便能有一线转机,更不会毫不犹豫地乱抓无辜去做殷玉娴的替死鬼。
“这是本宫的报应啊……”齐御侍痛彻心扉,尖利的哭声几乎破了音。
“本宫连那孩子长成什么模样,都未能来得及亲眼看上一看……”
殷玉娴被她紧紧抱住,浑身瑟缩一团剧烈颤抖,眼泪止不住地流淌。
她害怕极了。
她似乎第一次认识自己的母妃。
***
齐御侍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给了承恩侯。
“你既寻得了齐莺的下落!为何不告诉我!”
承恩侯觉得她无理取闹:“废话!告诉你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将她接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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