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灵栖人在哪。”
宿刃猛地刹住脚,脚步一踉跄。
“主子您要去找公主?您方才不是还同太子殿下说您不着急……”
“我现在改主意了。”萧云铮挑眉,面色一沉,“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问题。”宿刃结结巴巴,“属下为您带路。”
***
茶舍。
牵机自外间过来,中途撞见仓促离开的柏逢舟。
她皱了下眉,撩开竹帘进来。
“公主,属下见柏公子似乎有些慌乱。”
她抬起头:“可需属下再去查一查他的底细?”
“不必了,查不出什么的。”殷灵栖淡淡道,“他身世清白,不曾沾染一分一毫的污浊,可偏偏正是太清白了,反而令我疑惑。”
她抬眸望着对面:“你们说,他方才慌什么。”
牵机钩吻摇头。
“罢了,”殷灵栖松了一口气,“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也许哪一日他想明白了,自己便会和盘托出,省得我们在这胡乱猜测,反而乱了思绪。”
她坐起身,问:“近日王府与侯府情况如何?”
“二皇子城府极深,这样细水长流的挑拨似乎对他影响不大。”
“未必一定要让殷承恪全然相信,而是要让他看见,挑起他的疑心。”殷灵栖道。
“殷承恪与齐聿白都有一个致命弱点,亦或者,这是许多人的弱点。”
她揽起袖摆,露出一双润如凝脂的手,指尖一用力,不留情直接掐断了盆栽的叶茎,动作温柔又残忍。
“他们都奉行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一个人的疑心,会是杀己利器。”
少女抬起手,看着日渐枯黄的叶茎:“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剪断他的旁枝,只剩最后光秃秃的一根主心骨,再将其连根拔起。”
她话音一停,忽然看向窗外:“来者皆是客,既然来了,为何不露面。”
视线平视,窗畔身影一晃,掠过一截腰封的残影。
殷灵栖轻轻一笑:“原来是殿下。”
钩吻没认出来:“公主如何识得的?”
“看腰识人。”殷灵栖语气轻松。
萧云铮年少成名,是个鏖战沙场的武将,身形虽然高大,身上肌肉却没有过分壮硕粗矿的堆砌感。宽肩窄腰,一条织金玄黑腰封勒得极紧,显得腰身劲瘦有力,瘦而不柴。
等等。
殷灵栖蹙了下眉。
她为什么要关注萧云铮的腰???
她抬了抬手,接过柏逢舟适才煮好的茶,抿一小口。
这没什么,大辽王室习性张扬粗犷,素来喜欢袒露胸膛,横竖她连特穆尔和代钦的八块腹肌都看过了。
殷灵栖搁下茶盅,问了声:“殿下怎么来了?”
“碰巧路过,顺路看一眼。”萧云铮音色冷淡,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路……路过???
宿刃怀疑地抬起头,又被主子怵的收回了目光。
“只是碰巧路过,仅此而已?”殷灵栖抬指捻花玩,淡淡道:“倒也未必吧。”
萧云铮望了她一眼。
“刚从东宫过来,承太子之托,来送样物件。”
“什么物件。”殷灵栖松开被她蹂躏得蔫儿吧唧的枝叶,笑了笑,有些好奇。
萧云铮走到她面前,一手撑在桌案上,俯下身朝她越来越靠近。
殷灵栖被他笼在下压的身影里,侧身一避。
萧云铮皱眉,按住她的肩:“躲什么,柏逢舟能坐在你身旁,为什么不允许我凑近?”
殷灵栖:“……”
她就知道来者不善。
那能是一回事吗,柏逢舟坐姿端正,一向老老实实的。
“别躲。”
萧云铮忽然探过身,手臂越过她脖颈,将人笼罩在胸膛前,再无躲避退离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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