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珩一敲手,看着别枝寒,眼睛忽然亮了:“说到这,方才我验尸时倒是取出了几片草叶,一会儿拿去给你看一看。”
燕窈玩够了,蹬着两条小短腿跑过来找小鱼干。
殷灵栖正倚在窗台前沉思。
“齐聿白与方傅文是一条船上的人,齐聿白心思缜密,行事滴水不漏,昨夜之事若是拿不住他的错处,便得从方傅文身上下手。”
“只怕不容易。”柏逢舟道,“柏某不才,曾随老师做事,与方侍郎打过交道。方侍郎不似齐少卿那般圆融,与人交往并不和善。”
这可难办了。
“他可凶啦。”稚嫩的童音忽然自窗外响起。
殷灵栖一怔,转身一看,这才发觉燕窈跑来了这里玩。
“咦,窈窈,”殷灵栖想起什么,“姐姐问你,既然方侍郎那么凶,为何出事时,你会想到去他府上避难?”
“我不是去找他的。”燕窈撅起嘴,有些生气。
“那是去找谁?”殷灵栖托着下颌望她。
“我是去找方夫人的,夫人可好可温柔了,但是她总是闷闷不乐的。”
“然后呢?”殷灵栖问。
“然后……”燕窈踮起脚尖,小手扒在窗台边缘,蹬着小短腿努力爬上窗台去凑近殷灵栖。
萧云铮瞥了一眼,走过去俯身伸手拎起她颈后衣领,将小小的人儿自窗前拎了进来。
“哎呀,哎呀,放我下来!”燕窈两条小短腿在空中扑棱。
她被塞进了殷灵栖怀里。
“我是自己偷跑出府玩时发现的,方夫人不开心时,便会登上府邸最北侧的小阁楼往远处望,有时一呆便是半日。后来我和方夫人悄悄约定,每逢午后便会跑去陪她解闷,夫人可好了,她总会给我做好吃的蜜糖。”
燕窈说着说着,回味起糖果的香甜滋味,便开始馋了。
殷灵栖若有所思,望了柏逢舟一眼。
柏逢舟会意,默契地走到她身边,侧耳倾听。
“牵机钩吻回来了没有?”
柏逢舟点头。
殷灵栖还欲再说些什么,突然被一声清咳打断。
余光不自觉扫过正在亲密攀谈的两人,萧云铮眸光微动,忽然咳了一声。
他面无表情,心里却不舒服。
“世子嗓子不好吗?”殷灵栖故意使坏:“别枝姐姐针灸的手法特别厉害,本宫同她学习医术,要不要给世子扎上几针?”
萧云铮晦暗的眼神紧紧盯着她和别的男人。
这比银针更能刺中心脏。
“不必。”他启唇冷冷道。
“你我是旧相识,客气什么。”殷灵栖也不客气。
“谢谢好意,无福消受。”萧云铮转身便走。
“世子这是什么意思?”殷灵栖故作遗憾,轻轻叹息。
萧云铮脚步一顿。
“怕死在宿敌手上。”
以她的手段,真能做的出来。
静。
一片寂静。
小公主皱眉:“有这么残忍吗?本宫连一只蝼蚁都舍不得踩死呢。”
萧云铮冷笑。
“公主不踩蝼蚁,是因为蝼蚁还不够资格被公主看见。”
“这话说的,是在夸我呢,还是别的什么意思呢。”殷灵栖蹙了蹙眉心,抱起燕窈:“你能听明白他的意思吗?”
“听不懂。”燕窈摇头,忽然伸手一指萧云铮的背影:“他在生气!”
小孩子的眼光很毒。
萧云铮步履一僵,怔愣了下。
“童言无忌,世子莫要将话放在心上。”殷灵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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