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路程赶了约过一半了。”
“七日前啊。”殷灵栖眼睫一敛。
正是万国驿馆失火的次日。
掐着这个时间点走,走的可真妙。
“可惜了,不知坊中可还有其他师傅能烧制得出?实在是不忍心空手而归,让府上的小姐伤了心。”
伙计摇摇头:“若单论烧至琉璃的手艺,多的是师傅能做。只是以姑娘想要的这盏灯的精细程度,大约便只有他一人能制得出来。”
殷灵栖撩起帷帽一角,暗示了牵机一个眼色。
牵机会意,登时便开始嚷嚷起来:“我道是什么稀罕物?不过一盏灯而已,都烧制不出来,看来贵坊在盛京城中的名声也不过是有意夸大吹嘘罢了,走罢,我们去景德坊看看,他那儿的师傅听闻个个手艺精巧,厉害得很!”
一听到贵客看低自家,要去对家坊肆做买卖,那伙计顿时急了:“姑娘,此言差矣。不是咱们吹,这门工艺你就是跑遍盛京城,也寻不到第二家能做得出。咱们坊中这位大师傅,年前才接了一笔大单,做出的那盏琉璃灯那叫一个漂亮!”
“漂亮?有多漂亮?”殷灵栖口吻不屑,“难不成,还能压过我们府上小姐的这一盏?”
“那是自然!”伙计激情一上头,得意忘形,“咱们这儿还存着图纸呐,等着,我给二位找来看看。”
他趴在柜架间循着编写的记号仔细翻找一通。
“找到了!”
伙计取出一幅卷轴:“是这卷!”
殷灵栖与牵机走上前查看。
伙计将图纸依次展开,摊平的一瞬,忽然愣住了。
“怎么回事?”他左看右看,满脸的匪夷所思,“日期编号正确无误啊,为何里面绘着的不是那一幅图?”
有人暗地里将琉璃灯的图纸更换掉了。
殷灵栖走出坊门,驻足街口。
“如今怎么办?”牵机问。
“只能派人尽力去追那名制作灯盏的师傅了,时日久远,只怕即便寻到他的家乡,要么是隐姓埋名踪迹全无,要么在半途早已被主顾劫杀。”
殷灵栖看着长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但愿他还活着吧。”
“让开!”
“都让开!”
“哪个敢挡爷的路!”
一阵嘈杂高昂的喧嚷声突然刺破市井的平静。
殷灵栖抬眼看去,只见府丁分列两侧,驱赶着街上行人。
“闹事纵马,这人好大的胆子。”
她话音未落,手臂却被人轻轻牵住。
“当心。”
柏逢舟带着她,避到一旁的巷子里。
烈马气势汹汹,驰骋时卷起的风浪自她身边呼啸而过。
风掀起她帷帽边缘垂着的白纱一角。
“你怎么认出我的?”
柏逢舟待到确认处境安全,这才松开手,拱手一礼:“情急之举,柏某失礼,还请公主恕罪。方才并未敢认,只是猜疑,未曾想到真的是公主。”
他规矩地站着,一举一动尽显文雅与教养:“公主中毒呕血,此刻不应当憩于宫中调养身体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你都亲眼看见我安然无恙地站在你面前了,还会认为昭懿公主伤重以至于卧榻养病吗?”
殷灵栖提着裙裾,在他面前悠悠转了两圈:“看见没有?本宫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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