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着她。
韩十娘瞳孔骤然一紧。
她曾见到过相似的眼神。
在无数死不瞑目的亡人面上
那是死人才会有的平静。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在通天阁地宫里你已经问过我啦。”殷灵栖笑吟吟望着她。
“你这个年龄,这样的身份与阅历,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什么眼神?”小公主歪着脑袋,兴致盎然。
韩十娘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你…是人是鬼……”
“有趣,你不是第一个向我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殷灵栖抬起一只手,揽镜自赏:“所以我看起来,同常人的差别真的很大吗?”
韩十娘面上血色瞬间褪去。
“你……你真的不是正常人……”
殷灵栖一本正经纠正她道:“准确来说,是死过一次的人。”
“我不能明白你在说什么,”韩十娘僵硬地摇着头,“我奉令来杀你,可如今,似乎要无功而返了。”
“你还想走?”殷灵栖抬指划过她的面颊,又撕去一层假面:“你以为,你还能走的掉吗?我又有什么值得你非杀不可的理由呢。”
韩十娘叹了口气:“当前,是我遇人不淑,辜负了师傅的栽培,葬送了这门秘术。所以现在,我只想尽力弥补,首先要做的便是除掉你。你会推演星阵,识得机关术,这都是墨家顶级绝密,不可外传,不可泄露的至高机密。”
“可这门秘术,总要有人传承下去,不是吗?”殷灵栖道。
韩十娘沉默了。
“你师从何人?”她问。
“没有师傅,我自己看书习得的。”
“什么书?”
殷灵栖手托脸颊:“无可奉告。”
“公主对机关术的演算能力能有几何?”韩十娘问。
“那日在地宫里,你不都见识过了么?”
韩十娘想起叔祖耗费一生心血搭建起的机关城中枢,被她一个小姑娘仅在一夜之间尽数切断。
“我将毕生所学的机关术全数授与你,可好?”
殷灵栖抬起眼帘:“主意改的这么快,你不杀我了?”
“不杀了。”韩十娘下定决心,“横竖也杀不了你,心计输你一筹,我认下了。我也是看在霍郎的情面上,拿钱替他们做事,思来想去,还是将师门千年积累的凝聚的心血传承下去更为重要。”
她抬起头:“平生行过错事无数,而今,不能再让师门断送在我手上了。但愿这一回,我能弥补先前过错。”
“你要选我?”
殷灵栖轻轻一笑:“昭懿公主可是出了名的荒唐人物。”
“对,选你。”韩十娘道。
“你就不怕,哪日我反咬你一口?”小公主淡淡打量着她:“我说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不,这一次,我一定不会选错人。”韩十娘看了看钩吻,又望向她:“我觉得,你和一位故人很是相像。”
她话音未落,窗外一道不易察觉的黑影一闪而过。
钩吻作为训练有素的杀手,登时警惕地察觉到了。
“阁主,有人来了。”
“你带韩十娘先走,这里由我解决。”
殷灵栖掀开衾被,躺入榻中假寐。
“阁主当心。”钩吻将防身的匕首塞给她,这才离开。
月上中天,夜间突然起了大风,穿行过连廊间,在殿外咆哮,撞得大树在风中枝摇叶乱。
紧阖的窗扇忽然被夜风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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