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挑衅的言语惊的不敢出声。
殷玉娴脸色煞白,无助地望向天策帝。
“特穆尔。”一道冷冽慑人的男声自对面宾客席间传出,打破全程寂静。
那阵冰冷的声线中透出的压迫感无比熟悉,唤醒了特穆尔久违的,深入骨髓的惧意。
方才狂妄跋扈的大辽太子心底蓦地一咯噔,目光僵硬地望向对方,触及青年那双凉薄的黑眸——
萧徵?!
肩上遽然一痛,特穆尔下意识捂住肩膀,咬牙切齿,只觉当年被青年将领一杆银枪贯穿的血肉又在发作。
枪乃百兵之王,亦为九长之首,杀伤力极强。当时年仅十七的萧徵一手银枪使得出神入化,在战场之上横空出世,自此给大辽留下了一层心理阴影。
特穆尔身先士卒,自然也尝过那滋味,虽被部下抵死相护,侥幸自萧徵手底捡回一条性命,却也因肩上伤势过重,足足在榻上躺了两年。
“你他娘的不是说萧徵今日不来吗!”特穆尔回过身,一发狠攥住随从脖颈,用辽语低声咒骂。
“但凡提前告诉老子一声,老子也不至于在他面前丢这种脸!”
亲随惶恐失色:“奴也不知……奴反复确认过……萧将军的确不在大朝会出席宾客名单之列……”
“你确定?”特穆尔恶狠狠地盯住亲随眼睛。
“确定!确定!”亲随慌忙颔首,点头如捣蒜,“萧绝对不在受邀之列!奴也不知大晟为何突然变了卦,邀他出席……”
特穆尔单手抵额,愤慨咒骂了声:“中原人,心思叵测,反复无常,不可信!”
他并不知晓,昨夜代钦同萧徵对峙过。
此时,酿成这一局面的根源——他的王弟代钦,正若无其事地为殷灵栖挑选心仪礼品。
“父皇。”
献艺一事,小可汗做出了让步。就在众人以为这件事即将翻篇之际,小公主的声音突然自宴会之上响起。
殷灵栖从容走出宾客席,站在会场中央:“既然大辽的太子开了口,大晟自然不能落下乘,在万国重宾面前失了颜面。”
“昭懿,这等场合不是你任性的地方,回去!”天策帝加重语气,他心知大辽不怀好意,出于保护小女儿的目的,意图制止殷灵栖。
“儿臣新近学会了一支舞,形式新颖,正想寻个合适的契机展示,父皇不若成全了儿臣。”小公主声音温温柔柔,态度却分外决绝,不容置喙。
萧云铮握住酒盏的指节一紧。
“塔娜!”代钦更沉不住气,担心溢出表面:“你不要这样。”
献舞不过是一个借口,特穆尔的目的明摆着是想借机让大晟出糗。
“父皇,请容儿臣一试。”殷灵栖双手交叠一礼,并不退让。
“你可有把握?”天策帝语气深沉。
“女儿确定。”殷灵栖仰起脸,坦然对上天策帝的目光。
天策帝注视着那双清澈的眼眸,心底莫名安定了许多。
“好。”他微微颔首,“便依你所言,去罢。”
“谢父皇成全。”殷灵栖唇角一勾,离席去偏殿更换舞衣。
笙乐渐起,重新开场。
舞女们衣袂翩翩若天仙入世,自宫殿两侧登场,款款围聚在大殿中央。
墨色水袖抛向半空,如当庭绽开水墨画一笔,袅袅舒缓。
水袖齐齐飘向正中央,舞阵一变,便露出薄纱掩面的昭懿公主,足踏莲花座,随着笙乐韵律翩然起舞。
特穆尔眼底勾起几分兴致。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好生惊艳的舞姿!这位是谁?为何从未听说过她的美名!”
“是大晟皇帝年纪最小的女儿,昭懿公主。”
“舞一绝,人亦是一绝,虽然轻纱半遮面,亦能窥见美人绝色。”
“此等珍宝,早该美名远扬,不该埋没于世啊!”
亦有人兴致高涨,忍不住当场吟诗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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