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某不才,正是在下。”
伞下那道始终缄默的清瘦身影,突然出声。
殷灵栖蓦地一怔,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向眼前的清俊书生。
萧云铮唇角瞬间僵住,漆黑眼底翻涌着难以言明的情绪,意味深沉。
“原来……原来是你,终究还是你,藏得够深,我竟未料到,你真的敢做到那一步……”
齐聿白气得双手颤抖,深吸一口气:
“因着一纸婚约,我为公主守住清白之身多年,如今你我缔结的婚约尚未履行,公主便如此不顾惜名节,当真不怕遭人诟病吗!”
“名节有什么用吗?若本宫没记错,本朝本代已废止了贞节牌坊吧。长公子为我守住清白之身多年,你若是想为侯府要一座牌坊,我帮你向父皇请赏可好?”
殷灵栖温温柔柔地笑着,满眼透着不谙世事的真诚与无辜。
“对了,今日见着你,本宫倒是想起来了齐府送来的那个被冷落的侍卫,真是好久没见他了,今晚便召他过来房中伺候吧。”
少女声音慵懒,仿佛在谈及什么无关痛痒的闲事,却字字扎在齐聿白的心头。
殷灵栖太懂如何摧毁一个自诩清高的"君子"的自尊了。
“柏逢舟,”齐聿白抬起眼,冰冷的目光钉在他身上,一字一顿:“我坦诚告诉你,即便陛下真的退了我的婚约,也轮不到你入主公主府。你不过一介书生,那个位置,除了我,谁都配不上。”
“还有你,公主,你我断了关系,你决计寻不到一个比我更好更合适的郎君。”
言毕,他撂下狠话,含恨愤愤甩袖离去。
“别多心,不用理会他的话。”殷灵栖望着柏逢舟,低声宽慰了他一句。
柏逢舟微笑着摇了摇头:“柏某不会把齐公子的话放在心上。”
“这样才对。”殷灵栖望着青年一副平和的模样,既觉得好笑又有点生气。
“我方才胡诌的昨夜之事,你为什么不问缘由便开口认下。”
柏逢舟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眼中,他的声音淡入纷飞细雪,透出绝对的全然托付的信任:
“公主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朝堂风云瞬息万变,人吃人是常态,你这么乖,入仕容易吃亏的。”殷灵栖望着他过分澄澈的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
“咳。”
立在雪中的那道黑色身影不悦地清了清嗓子。
审视的目光在伞下状若亲昵的两人之间略一逡巡,萧云铮眼底深意愈发冷冽。
“你是来探望潘生的,现在就过去。”他扫了眼柏逢舟。
柏逢舟朝他颔首致意,将油纸伞交付到公主手中,独自冒雪穿过院落前行。
“你呢,你又来皇城司做什么的?”萧云铮冷冷打量着她,“别告诉我,你只为柏逢舟而来。”
殷灵栖诚实点点头:“你答对了。”
说罢,收起柏逢舟的油纸伞,欢快地追随青年的身影同往。
“主子,您不过去看看吗?”身后为他撑伞的宿刃突然感觉周身气场一冷,一股寒意莫名窜上脊梁骨,便鼓起勇气开口询问。
男子合上眼眸,仰面静静立于寒风骤雪中,一言不发。
“主子,您和齐少卿的脸色看起来都不大舒服……”宿刃心有不忍。
“要不您也一同去看看?”他小声试探。
萧云铮仍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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