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一凝神,便见一个侍女哭嚷着跑过来:“郡主…不好了……翠樱也发作了,怕是…怕是不成了……”
“大胆!”慎宁郡主大惊失色,飞快瞟了一旁落座的殷灵栖一眼,朝左右仆役斥道:“府上有客,你们怎么也不拦着这丫头,就任凭她冲过来发疯!来人,把她拉下去处置了!”
慎宁郡主一时嘴快,话音脱口的一瞬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愣愣捂住嘴盯着殷灵栖。
殷灵栖已经听到了,她轻笑了声,问:“处置?按姑母所说,应当如何处置?”
慎宁郡主心虚地移开目光,磕磕绊绊道:“自是……自是拖下去打几板子,再罚了月钱。”
“是吗?”殷灵栖眸中含着笑,望着下首那被人紧紧捂住嘴巴的婢女。
婢女呜咽着说不出话,只是朝昭懿公主拼命摇着头,泪流满面。
殷灵栖将视线转至段淳山面上:“姑父,看来贵府婢女有话要说呢。”
段淳山脸色不太好,攥了攥膝盖骨,沉声命令道:“松开她,让她说。”
婢女被人松开,心肝胆颤地望了望府上两位主子,突然“噗通”一声跪到殷灵栖面前:“公主救命!奴婢求昭懿公主救救奴婢……”
“荒唐!”慎宁郡主脸色一白,抬脚过来往那丫鬟身上狠狠踹了一脚:“当着公主的面,你嚎哪门子的救命!说的像是我郡主府要杀了你似的!”
“慎宁!”一向沉稳的段淳山终于忍不住了,“今日之事你还嫌不够丢人吗!昭懿还是个孩子,你竟在孩子面前打杀奴婢!”
他起身站立,朝殷灵栖深深行了一礼谢罪:“下官有罪,致使宅院不宁,冲撞了公主,让公主跟着看了笑话,请受下官一拜。”
“姑父言重了,”殷灵栖笑了笑,“本宫倒是被她勾起了好奇心,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让她朝本宫求救。”
她看着满面泪痕的女孩,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那婢女惊恐地注视着慎宁郡主,嘴唇颤抖着,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
“是……是管家佘五为人猥琐奸诈,总是利用管事的权威,逼迫后院的姐妹们…姐妹们……”
她声音低下去,突然哭了:“我们若是不从,他便只管打罚,还在郡主与大人面前进谗言,将姐妹们发配去庄子上受苦……”
“竟有这样的事,又是那个得罪本宫的佘五啊……”殷灵栖嘴上说着,余光注意到慎宁郡主竟悄悄松了一口气。
“按理说,这本是姑母府上的私事,自有姑母来料理,不应当由本宫来插手。不过既然这位姐姐开了口,那我自当为她讨一个公道。”
殷灵栖望着面色苍白的段淳山,道:“姑父,依《大晟律》,强迫、奸,□□子者,当施以杖刑吧?”
“公主所言极是。”段淳山恭敬道。
“好,既如此,将人押下去打。”
“往死里打。”殷灵栖一字一顿。
“昭懿!”
慎宁郡主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怎么,姑母有异议?”殷灵栖揣着暖和的手炉,微笑着望她。
“没…没有……”
慎宁郡主怒视着她,不甘不愿咽下这口气。她心底太清楚自己这个侄女儿的地位有多么重要了,昭懿既然发了话,在座之人谁也不敢拦她,也根本不可能拦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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