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塔隐晦地看了看余曜的小身板,开始认真寻思起自己如果挡在余曜前面的话,要不要直接还手,会不会激怒那个混账让他事后对约翰尼变本加厉?
余曜也在此时注意到紧闭的房门里传来的摔摔打打声。
他的听力足够好。
所以轻而易举地分辨出了其中夹杂着一声尖细的吱吱声。
是波比?
约翰尼的教练连猴子也不放过?
余曜下意识地皱了下眉,但还是抬手敲了敲门,“你好,请问约翰尼是住在这里吗,我是余曜,我找他有些事情。”
他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房间里已经持续半个多小时的施暴声这才终于迎来了暂停,却也没有开门。
一片死寂里,余曜并没有放松下来。
他盯着紧闭的房门,心里闪过好几种最坏的可能情况后,当机立断地用余光寻找着楼梯道里足以趁手的工具。
直到视线在清洁工还未收起的拖把上定了定,才恢复了平日里柔和温煦的神情。
少年状似耐心地等待着房门的打开,眨眼间就已经在心里预设好了好几种预案,其中甚至包括了用暴力将人带走。
希望约翰尼和波比没有事。
余曜有点后悔自己这么晚才来。
仿佛只过了几秒,又仿佛过了一个世界,少年一眨不眨的眼瞳里终于映照出了一扇缓缓打开的门。
“约翰尼?”
余曜轻声询问道,垂着身侧的十指不动声色地攥紧成拳。
直到看见约翰尼真的从半开的门里探出头,虽然脸肿了一边,但黑得发青的圆圆大眼睛在看见自己时就浮现了光,才缓缓松开了手。
“你的脸怎么了?”
余曜皱着眉上前一步,连不爱和人身体接触的洁癖都暂时撂到一边,拉住约翰尼的胳膊就把对方从门口轻轻带出来,上下打量。
周围本来就在探头探脑的众人见状,一窝蜂地涌了过来,然后就捂着鼻子叽叽喳喳起来。
“好大的酒气!还有点臭!”
“余,这还用问嘛,就是他的教练打的!”
“约翰尼,要不我们报警吧!”
屋里在此时传来一声醉醺醺的吆喝:“谁?谁敢报警!我打死他!”
约翰尼登时就是浑身一颤。
余曜不知道约翰尼身上是否有别的伤,想拍肩安慰都不知道该拍哪儿,脸色越发地沉了下来。
看来约翰尼的境遇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差很多。
余曜这下是真的非常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来了。
他在脑海里飞快地琢磨能把约翰尼带走的方案,一时没有继续开口。
而约翰尼因为蓦得成为人群焦点,又被教练听见报警的话,简直要慌死了。
他比谁都知道自家教练绝对会秋后算账的性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泫然欲泣地看着小伙伴,眼眶里一瞬间缀满了泪花。
但哪怕预知了后果,他也没有怪到余曜的头上,只是一味地哀求地看着新认识的小伙伴,希望他先离开,不要被自己牵连,也不要再看自己的惨状。
约翰尼的心思都写在眼里。
余曜只看了一眼,就强迫自己的心硬起来。
他抬起头,不闪不避地对上了那个不知什么时候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正靠在玄关墙上满脸不耐烦地看着自己的邋遢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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