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奏鸣曲进入到快板的第二乐章,川流不息的旋律开始充满一往无前的锐意,琴弦跳动的速度不断变快,小白马小跑的动作也变得大胆且强势——
雅克瞟了眼很快安生下来的满意观众。
“余,你是特意选的这支曲子吗?先抑后扬?”
许多人都在试图从不同角度猜测着场中少年选曲时的用心。
他们根本猜不到,余曜自己反而没想那么多。
他只是单纯觉得,第一场比赛的曲子悲愤激烈,那么第二场比赛的曲子自然要变得舒缓悠扬。
橙子糖需要尽快刷新裁判们的认知,让裁判们都记住这是一匹擅长不同乐曲风格的全面小马。
魔鬼的颤音就是很不错的选项。
不是完全沉郁的乐曲,一来起始的乐声足够哀怨,后面的乐章又充满着壮阔和震撼。
余曜比赛前其实也只是把它当做一曲足够优秀且符合要求的奏鸣曲。
但当他站上这座全世界都在瞩目的奥运赛场,又是刚刚从疯狗浪和荒岛死里逃生后,少年突然就有了新的感悟,心绪也随着小提琴如同呼吸般的颤动起起伏伏。
铺垫漫长的哀伤乐仿佛是预告悲剧的序章。
充满着强奏的快板则是致命危险登陆的现场。
千姿百态的跳动乐符就像是疯狗浪连绵不绝地尖啸。
被虎鲸一口吞下,流落到小岛的经历也如段落反复交替般荒诞而梦幻。
这曲魔鬼的颤音简直就是他今天离谱惊险遭遇的生动描述。
但并不是没有不同。
小提琴家出卖灵魂才换来了最华丽的演奏技巧,他陶醉,他向往,不知不觉就忘记了美妙到让人忘记死亡的音色从头到脚都充满了悲壮哭喊的华彩。
余曜却知道,自己从不认命。
被疯狗浪吞没时不认,流落荒岛时不认,漂流在大海上,不知何时会被调皮虎鲸甩掉,不知陆地在多远的遥不可及时更不会认!
被压抑的情感仿佛缺少了宣泄口。
于是,少年灵机一动,在最后乐章盛放到极致上,用指尖操控着橙子糖就来了个高高抬腿的快跑动作。
“橙子糖,跳!”
少年俯下身时发令。
不间断的高热让他原本清亮的嗓音变得低靡。
橙子糖却敏锐地接收到了这道几不可察的指令。
在原先的设定里,这个抬腿动作的高度并不会很高,至少不会高过膝盖,刚好契合音乐中稍显暗沉的音色。
但此时小白马高高跃起的弧度就像是在故意跟小提琴的琴弦完全对着干。
它甚至拿出了在障碍赛跨栏的劲头。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匹通体雪白的马儿是在用最激烈的动作和魔鬼的颤音割席对抗!
“啪啪啪啪啪!”
观众们下意识地为这个格外点睛的动作鼓起了掌。
面对大师级的小提琴奏鸣曲,小白马与骑手间如有牵连的精准动作,他们已经忘记了余曜还在生着病的事实,鼓掌尖叫的呼声一波胜过一波。
橙子糖低着头眨巴了一下眼。
虽然不懂主人为什么临时改了动作,大家又是为什么那么高兴,但还是温驯地继续着接下来的编排。
只有摇晃得更欢的马尾幅度很小心地泄露了点小白马心底的快活。
余曜自然也察觉到了自家小马的开心。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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