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毕业之后三五年,都会和大学时的自己完全判若两样,从思想三观到性格都有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太多的漫长岁月横亘在他们分离的时光。
重逢时生出一些小摩擦,小误会,再正常不过。
或许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矛盾,他们才能超脱隔阂,真正确认彼此其实并没有过改变。
祁望霄已经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他望着正在弹奏吉他的少年,弯了弯眼,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确定,余曜也得到了相同的判断。
水杯中袅袅升起的白汽模糊了青年斯文俊秀的眉眼。
余曜找回手感后一抬头,就对上对方温柔含笑的视线。
少年确实有着和祁望霄相同的想法。
也因此,他扬了扬眉,那双本就剔透如宝石的双眸在不太明亮的垂坠夜灯里灿若星子。
“这支曲子写给对我很重要的一个人,”余曜在正式开始前温声开口,即使对着面向全球直播的摄像头也大大方方地承认,“我希望他能永远平安喜乐,心愿成真。”
然后,还没等弹幕里疯狂敲打问号,修长白皙的手指就已经在弦上翩翩起舞。
优美的吉他曲飘入每一个观看这一幕的观众们的耳中。
还是刚刚试弹的曲子。
但少年低敛眉眼,感情充沛地将每一个乐符都拨动进所有人的心间。
只需静静听着,人们的脑海里就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场森冷中潜藏温暖和救赎的夜雨,一起被带入到了少年人从未对外开放的隐秘情感世界。
吉他声悦耳动听。
艾莫斯和德米特里放下了一把嗑了半个的瓜子,卢卡斯敲花生的动作停下,就连正在啃苹果的羊角辫小女孩都蹬蹬噔跑到余曜面前,一脸专注地盯着琴弦上轻抚的指节。
他们显然被乐声牵动了心神。
余曜自己也觉得自己弹得不错。
比起上一年跨年夜使用流浪者歌手吉他弹奏的那曲,他自觉这一年的攀岩经历让自己的手指更灵活用力,乐曲表现力提高了不少。
“啪啪啪——”
一曲终了的少年在同伴们的大力掌声中脸热了下,下意识看向窗边。
轮椅上的青年就微笑着举起自己的水杯隔空致意。
手机摄像头只能对准一端。
观众们看不见屏幕背对着的祁望霄,但并不妨碍他们一下沸腾起来。
【余在看谁?】
【啊啊啊他的眼神好温柔好专注】
【是不是在看他说的那个很重要的人?那个人是不是中央帐篷里说要陪余一起同生共死的那个!】
能够及时赶来观看这场计划外突然直播的网友们个个火眼金睛,一眨眼就联想到了不明身份的无人机操纵员。
他们甚至在评论区火急火燎地艾特戴维寻求答案。
只可惜戴维看都没看,见余曜已经把吉他放到一边,就结束了直播,下意识地将目光在少年和青年之间打了个转。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两人间的眼神交流。
但说实话,这些时日的相处下来早就习以为常,见吉他都弹完了,就兴致勃勃地嚷嚷着要放烟花。
华国的烟花是禁放了。
但在b国偏远的吉特小镇,别说烟花,连鞭炮都能轻易买到。
很快屋外就响起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和高高低低的欢呼尖叫声。
余曜捡了几只细长的仙女棒,递给祁望霄,若无其事,“二哥,一起去放烟花吗?”
和吉他曲一样,烟花也是他们之间特殊的默契印记。
余曜都想好了,他们的一生或许还很漫长,有很多事情可以一起重新去做,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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