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甫一浮现,少年的耳尖就猛然一烫。
他飞快地擦了下自己发热的脸,逃也似的离开,“我还要找卢卡斯说速降滑雪摄影角度的问题,二哥,我先走了。”
帐篷匆匆掀起又落下。
青年脸上的光影也随之明暗交替。
竟是宁愿让卢卡斯工作,也不肯让自己来承担下一次的拍摄任务吗。
祁望霄不能理解余曜的想法。
明明就已经用事实证明了,只有他才能完美无缺地操纵自己设计的无人机。
为什么还要去找卢卡斯?
青年漆黑的眼里划过几丝清浅的疑惑,因为衣着单薄而微微泛白的面孔看上去平添几分脆弱。
恰好祁望星的电话进来,他随意地点击了接听,并将之放在了桌子上。
果然,一大堆叽里咕噜地催促回家的废话过后,电话那头才传来祁望星小心翼翼的声音,“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不应该啊,祁望星早看到了热搜,要不然也不会专挑这个他二哥一定会心情愉快的时候打电话磨人。
总不能是跟小余闹矛盾了吧?
祁望星一下精神起来,“跟小余有关?”
“嗯。”
祁望霄把电话重新拿了回来,语气很慢,“他拒绝了我加入团队的请求。”
“即便无人机本就是由我设计,那位卢卡斯先生并不能很好地掌控它。”
祁望霄说得很委婉。
事实上,为了不出差错,他的指令设置堪称傻瓜式,卢卡斯还能触发备用电池反复调用的bug,某种意义上也确实是个人才。
只是不适合待在余曜的团队。
更合适的人明明是自己。
青年莫名其妙地想到卢卡斯那张在社交平台上日常被点赞连连的脸,突然觉得喉咙干涩,下意识就着白气袅袅的水杯喝了一口。
温水入喉,干涸的喉咙被润泽。
他才反应过来,砰的一下把杯子放回桌上。
真是昏了头了,居然忘记了这是余曜的杯子。
祁望霄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半拍儿,但格外漫长的相处岁月里,这样的错漏并不是第一次,他们双方都曾有过。
所以青年很快就调整好心态,略显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思考着自己房车里是否有其他的备用水杯。
祁望星那头意外地沉默了好半天,电话里只能听见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怎么了,望星?”
祁望霄好脾气地反问,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杯沿沾了点水渍的杯子。
“哥,”祁望星这会儿已经彻底明白了热搜里讨论的那句话是谁说的了,震撼之余,吸吸鼻子,“我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他二哥这辈子太苦了。
如果那句话真的是自己所想的那个意思,祁望星想,或许他也要尊重二哥的想法。
哪怕他可能真的会再度失去一位,啊不,两位亲人。
祁望星找了个借口匆匆挂掉电话,走过客厅时,泛红的眼被祁家大伯看了个正着。
“怎么了,望星?”
同样的话,不同的语气,却透着同样的关心。
祁望星忍不住,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我去给小余求个平安符好了,他的职业实在太高危了。”
这样二哥也就不会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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