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临行前祁家大伯不放心,重金聘请了比平时多的医护人员一起同行,其中就有专治外伤的。
余曜把位置让给了匆匆赶来的赵医生,视线一眨不眨地定在逐渐被剪开的裤腿上。
他顾不得自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站在祁望霄的轮椅前,就再也不肯轻易离开。
少年周身的气压低沉。
艾莫斯奇怪地凑到了简书杰的旁边。
“余这是怎么了,他等的人好不容易苏醒了,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简书杰也纳闷呢。
他可是从冬奥开始就目睹余曜和这位祁先生的亲密不离,怎么反倒不开心了。
还是费利克斯一语道破,“开心还是开心的吧。”
他刚才看完全程,很确定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一开始闪烁的绝对是欢悦和欣喜。
“只是这位祁先生是因为他才受伤的,以余的性格,大概很难马上过得去这个坎。”
花费无数心血护着的人一朝苏醒,却因为自己的缘故当场受伤,少年的心地又是十足十的柔软良善,应该很难不自责和内疚。
费利克斯只猜对了一半。
他不知道穿书局和腿伤治疗的内情,所以完全不可能猜出来,余曜此时远比他想得还要愧疚。
甚至已经愧疚到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祁望霄的地步。
尤其是在赵医生剪开衣物,露出那一大块烫出水泡的青紫瘀伤时,余曜的心弦当场崩断。
如果在屋梁砸下来的时候是自己在上面就好了。
余曜沉默地去新房间洗漱时,忍不住地想。
他站在热水下,心不在焉地挤了一泵沐浴露,这才发现自己拿错了,不是自己常用的普通无香的透明皂液,而是带着香根草清新气息的琥珀色沐浴露。
不过现在出去也晚了。
余曜已经债多不愁,面无表情地盯着掌心流动的液体几秒,就擦在了手臂上。
香气在热水的催发下铺天盖地,就像是某人温暖紧桎的怀抱。
余曜耳尖红了下,又很快强迫自己忘掉刚刚发生的那一幕。
可香根草的气息一直往他的鼻子里钻挠。
哗啦啦的水声很快停了下来。
余曜穿好衣服出来,拿着药犹豫了会儿,就去了隔壁屋。
隔壁屋的浴室里水声也刚刚停下。
不同于淋浴的哗啦,紧闭玻璃门的浴室里的水声是散乱的,不和谐的,一听就知道内中人大概是出于某种顾及,不能直接冲洗。
余曜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药膏,手指紧握一下。
等祁望霄摇着轮椅出来,就动了动唇,“二哥,我来给你上药好吗?”
作为经常处理自身和队友伤口的运动员,余曜很确定自己的动作并不比专业的医护差多少。
最重要的是,他很确定自己的耐心和小心一定比任何一名医护高。
受伤已成定局。
可自己也要尽力弥补。
余曜认为自己很该来这一趟。
他克制着自己别开头,尽量不去看青年因为只穿了浴袍而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凸起锁骨的画面。
祁望霄擦着头发,在嗅到少年身上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淡淡香气时,眉眼动了动,笑着道,“好。”
他很大方地卷起裤腿,把因为常年轮椅而比同龄人纤细苍白的脚踝露出来。
关节上方,就是那块触目惊心的烫伤兼砸伤。
余曜抿着唇,一声不吭地拧开药水瓶盖,把棉签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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