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可怕事情。
“余!”
“小余!”
“啊——”
尖叫和呼喊声潮水般骤然拔高。
时间只在一瞬间。
余曜看不见自己的背后和上方,但从后方的声音和众人的反应,第一时间就判断出了可能的险境。
来不及了!
他伸手就搭上了轮椅的扶手,刚要用力把眼前的人和猫先推开。
下一秒,双手都被人握住。
还没有来得及震惊,整个人就被重重地扑倒在地。
紧紧抱在一起的两具躯体在地上翻滚着,直到滚出木柱砸落范围,才缓缓停下。
少年在上,青年在下,是最无懈可击的保护姿势。
周围所有人在看清全程的当场,嘴都张成了O字形。
但他们的惊叫都被卡在了喉咙里。
时间在这一秒被无限拉长。
余曜还没有来得及从猝不及防的头晕目眩中缓过神,就嗅到了某种温柔的,令人安心的淡淡香气。
这是一种并不浓郁的香根草和皂香交织的气息。
儒雅,谦恭,有礼,会让人想到灰色高领羊毛毛衣、盖着薄毯的书和摇椅、窗外橡木上沾满了露珠的厚重苔藓。
很特别。
他曾经无数次在纳扎雷的小岛房间里闻到过,也曾在出发之前,特意打包了多瓶放进行李中。
只因祁望星无意间提起过,某人在一些事情上有类似刻板的无趣习惯,譬如习惯了就只用同一牌子同种气味的沐浴露。
所以即使出门在外,理当一切从简。
他还是尽可能地创造出熟稔舒适的环境。
所以……余曜轻轻抽了抽鼻子,试图确认是不是自己的嗅觉出现了问题。
但是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少年沾满水灰的长长眼睫颤了颤,很慢很慢地掀起,从眼前优美有力的喉结,宛如玉雕的下巴,棱角分明的唇,高挺雅致的鼻,一点点地望进那双春风般醉人的含笑眸子里。
与之前的日日夜夜不同的是,现在这双眸子被点了睛,有了魂,璀璨得惊心动魄。
只消一眼,余曜就被定在原地。
他怕自己真的在做梦。
不然的话,为什么会梦见二哥已经醒了过来,并且及时救下了自己?
余曜怔怔地看着,看着近在咫尺的微翘唇角一张一合。
“怎么每次见你,都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青年的语气叹息,语调温和,仿佛实在拿怀中人无可奈何。
这句话似曾相识。
余曜总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但仔细回想,却又没有记忆。
但从这句话里,他一下注意到对方瞳孔里倒映着的那个脏兮兮的自己。
“二、二哥,我先起来。”
余曜不太想让祁望霄看见这样的自己。
他们分开时说得好好的,自己一定会活得精彩,活得快活,结果好不容易见面了,自己一身的脏兮兮算怎么回事。
他打算冲出去洗把脸。
祁望霄却没有动。
他看了余曜一会儿,动作迟缓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方手帕,轻轻地要去拭少年脸上混合着泪水和烟灰的脏污。
余曜顿了顿,想躲,但好半天都没有动。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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