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的黄橙子,每一粒果肉都丰盈充实。
戴维下意识评估着,并且打心眼里觉得,正摆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副十分赏心悦目的画面。
但一连两个提议都被余曜否决。
他都快要维持不住自己温和绅士的风度,恨不得现在就抓住少年拎起来疯狂抖动。
余,那可是酋长岩,是黎明之墙!
除了登顶就只有死亡一条路,稍有不慎,你说不定就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能不能紧张起来,行动起来。
这个时候了,还做什么明信片!明信片在关键时刻能保命吗?
但天才运动员都有自己的脾气。
自己强行干扰,反而会影响到对方的状态。
戴维盯着那张印着黎明之墙闪耀瞬间的明信片,好半天才接受了现实。
“好吧,”他自觉地退回了自己的辅助位置,“我和团队成员都住在入园处的酒店,如果你开始行动,记得通知我们。”
戴维带着那张明信片离开,回酒店的路上都还在疑惑不解。
主要是少年的状态太奇怪了。
是肉眼可见的松弛。
那双彻底舒展开、笑如春风般的漂亮眉眼,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松懈,没有一点即将面临艰险难关的忧愁紧张,看上去也完全没有做任何准备。
戴维忍不住想到自己在s国私人医院初见余曜时的情形。
那个在U型池受伤住院的运动员已经手握多枚金牌,尚且不肯服输退赛,没道理在面对比竞技运动更加危险的极限运动时,还不赶紧预备起来。
难道是因为他的教练唐清名受伤的事让他心生触动,有了退意?
戴维心里咯噔一下,又很快摇摇头,余应该不是这么容易退缩的人。
经纪人的一肚子疑问始终没有得到解答。
但又不可能拿这种丧气话去问当事人,只好满腹狐疑地蹲在下榻酒店里,日日夜夜守着自己的手机,随时等待少年的召唤。
可接下来的几天里,手机的铃声一次都没有响起过。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戴维在度日如年的等待里都快要抓狂了。
余曜却过得异常滋润。
他觉得自己在享受难得的假期。
优胜美地公园异常广袤,占地面积足足有3100平方公里,连气候都因为山谷的巨大垂直高度差,连跨地中海气候与高原山地气候两带。
资源丰富的公园里有山峰、峡谷、河湖、瀑布,有高山牧场,也有红杉树林,还生存着鹿、松鼠、浣熊、狐狸等小动物。
无处不在的花岗岩作为灰调底色的画布上,远古时的峡谷创造者冰川只留下了一道险峻陡峭的浅浅影子,深绿林木和银色河湖才是此时峡谷里真正的主人。
美不胜收的自然风光当前。
原本要跟他组搭档的唐清名又受伤在医院,跟着急上火,焦心想要知道自家运动员能不能行的网友和经纪人不同,余曜压根就急不起来。
当然了,他也没打算让自己急。
甚至还刻意放松了心态。
急什么,有什么好急的,山就在那里。
更何况现在才二月,春风还没有吹化完酋长岩山顶整整一冬的积雪,来看火瀑布的人也还没能如愿以偿,自己急又有什么用。
余曜打定主意给自己放上两天假。
黎明之墙有三千英尺高,过于漫长的征程,注定挑战者需要的不仅仅是技巧和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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