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曜去拿药!”
谢海青找了个由头把人带了出来。
余曜站在病房门口,听着里面因为他们的离开,骤然变高的吵架声,“谢哥,真的不用管?”
他们真的不用进去看看?拉拉架?
谢海青一脸习惯了,毁灭吧的随意模样,自顾自地在走廊的金属椅上坐下。
“没事没事,”他看了看表,眉飞色舞道,“咱们过半个小时进去就行。”
谢海青振振有词,“唐哥受了伤,舅舅看上去又很疲惫,半个小时?应该够他们吵到说不出来话了。”
合着这还是视实际情况而定的时长?
余曜第一次见这样毫不留情的吵架方式,也是第一次见这样彻底放飞自我的拉架方式。
但仔细想了想,谢海青肯定比自己更熟悉他们两人的性子,就也放心地跟着坐了下来。
“唐教真的只是胳膊骨折?”
少年问出了自己此时更关心的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余曜总感觉,如果只是骨折的话,谢海青打电话时应该不会着急到都快要哭出来。
毕竟手腿骨折这种小事,对他们这些运动员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谢海青兴致勃勃看热闹的神情就黯淡了点。
“这里也出了点问题。”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医生说有轻微的脑震荡。你们没来之前,还有一大块淤血堵塞住脑动脉,所以才会昏迷不醒。你是不知道,那天送来时医生直接下了病危通知书,当时又只有我一个人在手术室外面等着,真是吓死人了!”
谢海青边说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
余曜代入自己想想,确实挺吓人的,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少年慢慢叹出口气,“没事就好。”
其实只要不是性命危险就都还好。
刚听见消息时,余曜甚至已经做好了半路上就惊闻噩耗的心理准备。
无关私人情感。
人的生命本来就很脆弱。
挑战自然与极限,本就是九死一生,拼命一搏,一点微不足道的意外就有可能夺走一切。
这一点在蝴蝶崖的徒手攀岩过程中,余曜就已经很深刻地体会到了。
只不过那时候他总以为自己能活下来。
也就是唐清名这次遇险的消息传来,他才第一次那么深切地意识到,死神一直就在身后,随时随地准备着挥舞镰刀,收割冒险者的性命。
哪怕他还没有去到优胜美地公园,还没有去见到真实的酋长岩,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消息,都像是那座未曾谋面的攀岩朝圣地,远隔着千山万水,给他这个企图征服者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想要挑战我?
哪怕是远不如我的半圆顶,远不如诺斯线的南方美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将一个资深攀岩大神的生死存亡玩弄于股掌之中。
余曜的视线落在窗外的山脊轮廓线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谢海青还以为少年被自己的描述吓住,连忙安慰道,“没事的,余曜,这种事很常见,你看。”
他指了指进进出出的担架,“架子上抬着的,十个有八个都是刚从优胜美地公园送来的。”
“依我看,医院就应该重新分区,酋长岩受伤的一个区,酋长岩相同路线上受伤的一个区,各个路线的不同绳距上受伤的也一个区……”
余曜诡异地对上了对方的脑回路,“这样分区,同一个病房的病友还可以相互交流自己的受伤经验,以免自己下次再进来时还住在这个区?”
“还是你脑子灵光!”
谢海青眼睛都亮了,一拍大腿,“我怎么就没想到还有这种好处呢!”
他蹬蹬噔跑去医院留言簿柜台,还真把这条建议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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