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塞梅尔掩藏于教袍宽袖下的左臂褪去拟态,覆盖虫甲的异形手臂抬起,在尤里安走到他身侧时,锋利冰冷的边缘对准尤里安的脖子:“箭镞上为什么会有母亲的气息?”
尤里安一停,面色不变,绿色的眼珠向下移动,看向他脖颈上异形的虫足:“塞梅尔,如果教皇大人知道你敢这样对接受神授训练的雌虫,我恐怕你会有很大的麻烦。”
塞梅尔侧过头,瞳孔中过分的冷静反而更显出他非人的疯狂:“只要能为母亲扫除障碍。”
尤里安轻笑出声:“别那么激动,塞梅尔。我马上就告诉你,这上面的鲜血是谁的——”
尤里安绿色的眼眸眯起,毫不掩饰其中邪恶的光彩:“你见过斐斐小时候的模样吗?”他突然压低声音。
塞梅尔脸上没有一点波动。
“我见过,”尤里安死死地盯着塞梅尔,像直立起身体、竖起头部的毒蛇一般,极度专注地感受猎物的动静,力求寻找到突破口,然后一击毙命:“他小时候,有一双苹果绿的大眼睛,很乖,很可爱,简直就是世上最讨人喜欢的小甜心。”
塞梅尔心里一清二楚,尤里安口中这些没头没尾的内容背后很可能藏着恶毒的手段,但他依然控制不住地悄悄竖起了耳朵,他一向直觉强烈,他直觉尤里安口中关于母亲的内容是真的,他对这些感到无限好奇——况且他也并不害怕尤里安,在绝对的力量前,任何诡计都不过是弱者濒死时展现的可笑伎俩。
尤里安继续说:“有段时间,我们一起住在圣坛学院。我记得那天晚上,我又做噩梦了,梦里,我带着斐斐一直跑,一直跑,但教会的人却死死地跟在身后,他们像鬣狗一样扑了上来,把我和他分开。夜莺的叫声惊醒了我,可我依旧浑身冷汗,颤抖不停,为那梦中发生的一切瑟瑟发抖。
尤里安眼中一闪而过柔软的情绪,他抬起手臂,抱住自己:“这个时候,一具柔软、温暖的小身体靠了过来。斐斐睡在我的旁边,发现我的异常后,他钻进我的被子,抱住了我。他对我为什么会表现出极端的害怕一无所知,但他会用他的小手轻拍我的后背,抱住我,为我唱歌,为我讲他从童话书里看到的睡前故事。他自己还是个小宝宝,却做出大人的模样来哄我入睡。
尤里安的声音低了下去。
绕过塞梅尔,尤里安向位于前方的祭坛走去,抬手旋转祭坛正中间的那座虫子小雕像,神圣、震撼的吟诵声响起,圣母诞生大教堂的穹顶之上,由古代艺术家绘制的壁画流动了起来,古老的天顶画与电子科技结合,于是由平面的笔触绘制的圣母形象变得如天神一般虚幻又真实,祂自上而下地俯瞰着教堂中的人,威严神圣不可侵犯,叫所有见到这一伟景的人忍不住臣服于祂的脚下。
飘渺的颂歌中,尤里安感叹道:“我做过多少次噩梦,他就在夜里陪过我多少次。他抱着我、为我讲那些七零八落童话故事的岁月真让人怀念……”
尤里安的声音轻了下去,他像是陷入了某段的回忆,嘴唇紧抿,眉宇间有一缕深而重的悲伤。
塞梅尔没有打断尤里安,听得很专心,一边听一边在脑海里想象年幼的母亲是何模样,见尤里安停了下来,他才开口说话:“藏在颂歌中的精神诱导对我没用。”
不仅颂歌中暗藏了诱导人精神暴动的攻击,塞梅尔还察觉到来自于尤里安本身的精神攻击。如果是普通虫族,也许这会已经被尤里安诱导到彻底精神暴动,陷入疯狂,但塞梅尔本身并不惧怕这些精神攻击,从小到大,他接受过许多这方面的训练,再者,他曾经在濒死时被母亲救起,因此他的精神力也会比一般虫族更强大、更稳定。只有母亲才能伤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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