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被褥中,像一具死尸一样一动不动趴了一会后,他伸出手,去拿床头柜上的药。
从安抚室里出来后,林斐的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只是翅囊在重新生长。
不过当时的他……浑浑噩噩,即使身体发生了变化,也压根没心思管。直到搬到唐顿街,这里人很少,也不再有无孔不入的窥视的目光,林斐久违地感受到平静。在这种平静中,身体的不适终于凸显出来,且越来越强烈,而他使用的药剂也飞速失去效果。
药剂几乎完全失去效果,林斐能做的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尽量远离其他虫族。平常他也尽量避免和其他虫族接触,即使是医生,也并不和林斐直接接触。
然而今天他却因为意外,不得不和那两只雄虫接触,甚至还遇到了维德。即便隔着墙壁,林斐依然能闻到对方身上……血肉的芬芳。那是他在安抚室闻到过的味道,因为熟悉,那味道格外突出。
林斐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那天兰德说的话,他说,他要用血肉赎罪。林斐的心因为这句话不受控制的跳得飞快。
快速注射完手里的药剂,林斐随手把药丢在地上,安静的卧室发出物品掉落的响声。
闭上眼睛,林斐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就如他所料,药效并没有起什么作用。他的手向身下探去,很快,卧室里响起压抑颤抖的喘息声。
林斐的脸埋在枕头里,没有发现自己手肘处不知何时褪去了拟态,覆上了一层虫肢表面类似外骨骼的坚硬结构。在他长长呼出一口气,疲惫地停止后,拟态重新覆盖,恢复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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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处理完虫巢中心的事,维德并没有离开西区,而是随便找了个附近的地方休息了一会。
早晨,终端响起特殊的提示音,维德睁开眼,面前光屏上出现一条来自林斐的信息:“下午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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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林斐拿上遮掩气味和精神波动的小型屏蔽仪,又戴上帽子、口罩,才走下楼。
打开门,维德已经在门口站着了,见到林斐,他没有凑近,隔着一段距离,远远的、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林斐。
林斐穿着一件宽松的灰色卫衣,头上是一顶棒球帽,带着黑色的口罩,看上去很像是高中生,很难得的,有一种蓬勃轻松的生气,和过去很不一样。维德一阵恍惚,他印象中,林斐很少会有这样的打扮,也很少会展现这种轻松的姿态。
他遇到林斐时,林斐也不过是普通虫族还在读书的年纪。
那段时间,维德刚刚结束世界极限滑雪挑战,刺激至极的活动把他的感觉阈值拉高,使他无法再从那些极限运动中获得更多的刺激。为了调整感觉阈值,他开始了长期旅行,他来到一个又一个的城市,用普通的生活去淡化极限运动带给他的刺激感。
然后他遇到了林斐。
在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不是维德第一次见林斐。
他在中心星主城的其中一套房产正位于城市中心,他常住在第二十层,房间卧室的落地窗正对面就是城市中央大屏。城市中央大屏上常会放林斐的广告。
拥有虚拟投影技术的城市大屏能投射出林斐的立体影像,其中有一个广告放得格外多。
大屏上,林斐先是以平面的形象出现,念完广告词,而后他探出身,投影由平面转为立体。
立体影像的林斐把手放在嘴唇上,抛出一个轻浮的飞吻。那个飞吻正对的方向就是维德卧室的落地窗——拜维德那间卧室“巧合”的角度所赐。
但直到他开始长期旅行后,他才见到了林斐的真人。
林斐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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