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摇头:“不是,我当然不是……”
收回手,林斐注视着兰德,不再废话,一锤定音:“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兰德。”
兰德仍旧紧紧抱着林斐的小腿,脸上刚刚被林斐擦干泪水,转眼间又湿漉漉起来,他垂着头,仿佛耍赖一样:“你杀了我,吃了我吧。”
他声音带着哭腔,说出的内容像是戏言,可语气郑重,不掺杂一丝玩笑的意味:“反正我也要死了,你不如杀了我泄愤,或者像茧里的东西吃了塞梅尔一样吃了我,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能打扰你,我赎罪,我用血肉赎罪。”
兰德咬牙切齿的哭腔落入耳中,林斐脸上终于出现了细微的波动。当对方的情绪波动抵达到某个无法形容的极端,并说出仿佛献祭般的请求时,林斐鼻尖似乎能嗅闻到食物若隐若现的芳香,齿根处产生轻微痒意,而他后背的翅囊开始发痒,小腹中升腾起一种类似“饥饿”的感觉——它想要被填满。
熟悉的感觉。
林斐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而后他突然从座位上站起,低垂浓黑的睫毛遮挡住了他眼中的情绪,但他蹙起的眉头与微微向下的嘴角显然透露出“不悦”的信号。
兰德半跪在地上,抱着林斐的小腿。仰视林斐,他没有错过林斐脸上的微妙变化:“斐斐,怎么了斐斐,你的脸怎么突然变红了?”
那种红晕显然不是正常的脸色变化,令兰德回忆起了不久前安抚室发生的一切。
站起身,兰德想要凑近去看林斐面色,林斐却后退几步。
没有注意脚下,林斐小腿被安乐椅绊了一下,因此步履踉跄,维亚和兰德立即围了上去,兰德距离林斐最近,直接伸手揽住林斐的腰,动作间,他的手掌不小心擦过林斐后背翅囊的位置。
“啊——”林斐口中发出低低的叫喊声,他不知道从那里爆发出一股力气,把兰德狠狠推了出去,然后转身往自己的卧室的方向跑去。
路过鎏金雕花梨木贴面边桌边上,一只有力的手伸了出来,稳稳地抓住林斐的手臂。旋身把林斐按在边桌边上,维德强势地把自己割破内侧皮肤的手臂送进林斐的口中,他说:“你所需要的东西在血液中含量很低,但血液至少比你偷偷向瑞贝尔医生要的药好。”
林斐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突然靠近的维德,不自觉地吮吸了几口维德的鲜血,发痒的牙齿也没忍住咬了一口他的小臂,与雄虫本态强大可怖的口器相比无比稚嫩脆弱的牙齿竟然真的撕开了一点雄虫的肌肉。
几秒后,维德收回手,后退一步,拉开了与林斐的距离。
雄虫的血肉滑入喉管,林斐身上的燥热减缓了一些,虽然小腹处依然空虚,翅囊后依然肿痒,但那种……似乎下一秒就要发生极其糟糕的事的既视感减轻了。
林斐乱糟糟的脑子缓过神,他看向维德,又看向跟到他身边的兰德、维亚:“你们怎么知道……你们还是在监视我?”
兰德打量着林斐的面容、身体,确定林斐现在状况良好后,摇摇头,哭着否认:“我没有。”
维亚的眼珠则往维德身上斜瞄了一眼,听到林斐的话的下一秒,他举起手:“我也绝对没有——没有监视。”
维亚努力为自己的话找补丁:“我……斐斐你听我说,我担心你的安全——你也知道你身上有对我们以及其他虫族而言极具吸引力的气味——所以我派人在你平常会走过的街道之类的地方行动,但他们的主要职责是保护你,他们也绝不会窥探你在公寓中的生活。”
“至于你平常使用的药物、每日吃的食物还有许多隐私的内容,我绝对,绝对没有打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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