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的小腿滑落。
林斐没反应过来,原初种就开始嘤嘤呜呜的小声叫唤(这种声音由虫族的发声器官发出,完全称得上惊悚),还往远离林斐的方向挪了挪(大概离远了几厘米),林斐荒谬地从它三角形的狰狞怪异的虫脸上感受到一丝委屈……
原初种的智能,发育得挺不错,林斐如是想到。
他的手还悬在自己的小腿侧,有些尴尬地不知放哪。
“不要欺负它。”
自动门打开,穿着银白长袍的雄虫边说边走进来,似带来一阵凌冽的寒风。
他径直走向内部的房间,走过林斐身边时,林斐双手合握,低声回了塞梅尔一句“我没有欺负它”。
与此同时,原初种立刻止住了装腔作势的嘤嘤,大大的复眼紧盯向塞梅尔,虫足悉悉索索地动。
林斐的话出口,塞梅尔的脚步一顿,又很快恢复了前进的步伐,林斐扭头看向正要进去的塞梅尔,抿了抿嘴唇,下定决心一般,站了起来,走向塞梅尔。
“公爵大人,我,我觉得有必要谈一谈,教会和我之前达成的协议。”
塞梅尔停下脚步,看向林斐。
林斐组织了一会语言,说:“教会答应过我,至少在原初种需要我的这段时间,会保障我的安全和其他基本需求。”
塞梅尔用眼神示意林斐继续说。
“教会,或者说您,真的做到了吗?”林斐紧紧盯着塞梅尔。
“昨天,您拿走了我的止痛药,”看着毫无表情的塞梅尔,林斐苦笑了一下。
阿雷斯特曾经跟他说,教会那群人都是怪物,如今教会最瞩目的新星、未来的教皇塞梅尔更是不折不扣虫母中心主义的极端拥护者,在他们心中,所有虫族都是搭建虫母巢穴的耗材。
第一次见面,塞梅尔毫不在意地,随手就能致他于死地,到了现在,他们勉强算是“合作”关系,可只要有千万分之一损害到原初种的可能性,千万分之一妨碍他们寻找虫母的可能性,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碾死自己。
林斐原想找教会作为自己的保护伞——即使这个保护伞摇摇欲坠,可只要有这个名义在,他就能闪避一些麻烦,然而塞梅尔白天的行为,将教会这一保护伞形同虚设的真实面目直截了当地撕开,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只要不把林斐·温莱弄死,其他怎么玩都可以。
他需要找到其他的……“依靠”。
压抑下心中的情绪,林斐努力让表情又趋于平静,他陈述道:“在那种时刻,就算您不帮我,好歹,也不该害我,您这样的行为,已经违背了我们的约定了。”
塞梅尔看向林斐:“原初种的安危,是一切交易的前提。”
塞梅尔没有继续说话,可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原初种的安危是最重要的,林斐不应该使用教会允许之外的药品,因为这有可能会伤害原初种,当原初种的安危和林斐是否使用药剂产生冲突时,前者是第一紧要。
“可如果我当时死了,原初种受到的伤害不是更大?”林斐向前一步。
“你不会死,”塞梅尔回复。
“您凭什么这么笃定?如果我真的出事了,原初种怎么办?它这么重要,教会愿意用它赌?”
塞梅尔逼近林斐,塞梅尔冷淡地直视林斐震颤的瞳孔,感受着林斐身躯微微颤抖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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