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任务结束后,未被赎走的组织成员会在几天后重新进入候选人队列,等待第二任雇主挑选,但大家都知道,第二任雇主的质量和第一任根本没法相比,成员也不再拥有第一次的微弱选择权,谁选中了他们,组织派他们出去,他们只能同意,不能拒绝。
绝大多数危险的,要命的活都从第二个任务开始。
闵乔认命地躺在床上,他很累,很久没好好地睡一觉了。
从哪一天开始呢?从宝韵出事开始,从严敬存恢复记忆取消两人婚姻登记开始,还是从严敬存和他求婚,他不顾一切地答应开始?
他好像一直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怎么又想起严敬存了。
忘了吧,你不过是人家随便花钱买回来的玩意,无聊的时候逗一逗当做消遣,看你认真又感动的蠢样。
谁会喜欢闵乔这样的人,没人爱你。
闵乔疲惫地闭上眼睛,哪怕明天就要死了,今天也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他累极了,梦中蜷缩着自己的身体,抱住自己的肩膀,缩在被子里,越缩越小。
仿佛睡了很久,醒来后觉得和那个人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是大梦一场。
闵乔呆呆地望着窗台上爬行的一只小蚂蚁,看着小蚂蚁爬来爬去,扛起一块类似面包屑的东西,它是要回家吗?小蚂蚁应该有家人吧。
窗外阴云密布,空气又潮又热让人窒息,东南亚的雨说下就下,他习惯了。
“咚咚。”
古恩打听到朋友现在住的地方,轻轻敲了一下门溜进来。“乔,他们说你这几天都没出门打饭,我刚才偷偷给你留了吃的。”
“谢谢。”
“吃点吧,我差点被发现挨罚呢。”
古恩什么都没问,他们都知道被第一任雇主抛弃的结局,未来无需多言,不如趁现在陪一陪朋友。
“嗯。”闵乔撕下一块面包放进嘴里。曾经他们一起训练,一起期盼着通过考核出去执行任务,他们好奇地听着回到组织的前辈给他们讲外面的世界,努力想象那种自由的,幸福的生活。
现在轮到他自己面对那些好奇的目光,他明白了前辈们欲言又止的心情。
外面很好,但不是他们想象的随心所欲做事情,买喜欢吃的东西那种表面的好,是一种能切切实实感受到活着的滋味的好。
仔细想想,他还是不后悔遇见严敬存,他总归是带自己尝过一些生命中从没有尝过的滋味,让一只可怜的流浪狗短暂地窥见过幸福。
雨越下越大。
严敬存关上病房的窗户,隔绝外面的雨声,拉上窗帘,坐在病床旁陪着妹妹。
宝韵怕打雷,小时候每到下雨天都抱着娃娃跑到他房间,要和哥哥一起睡,他那时候真坏,总是装作不情愿的样子,高傲地让妹妹双手抱在一起求求他,他才肯收留。
严敬存握住妹妹的右手,缓缓涂着药膏。因为无法进食补充营养,骨折也好得慢很多。但宝韵爱美,醒来后不能让她看见自己胳膊上留了疤。
“严宝韵,你再不醒,哥哥要生气了。”
“宝韵,书砚今天来看你了,我没让她进来,把花留下了,哥知道你爱面子,肯定不愿意让朋友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严宝韵躺在床上,左手挂着针输着营养剂,身体一动不动。
以前他嫌宝韵话多烦人,现在他说了这么多,宝韵却没有一句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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