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看到这一张,便找来韩相问询。
韩相恭敬回答:“推广农书乃是利国利民的好事,皇上是否有什么疑问?”
“劝课农桑也是户部职责所在,全部官员一直在兢兢业业办理,怎么还需要专门提一回?”是不是有点没事干?
韩相答:“此为要事,奈何司农司的官员平日并不种地,只按照自己的想法推广,对于百姓真正所需所想,还是有所隔阂。如果想要把农书推广开来,还需要更贴近民生。”
居庙堂之高的官员,再穷也是耕读之家,对于真正的贫民需要什么,压根不清楚。
“臣与人商议后,想了几个法子,第一,办小型的农学班,敕令各州县选取经验丰富的老农前来学习新式农耕方法,学成后考核合格领取奖励,再传授给乡邻,共同丰收。”
“第二,选取一批实用的农书,印刷后分发到各地,让当地童生学习理解,专司农书事宜,日后技术革新,由他们率先学习,再解读农人困惑。这样的童生坚持若干年后,再参加科举可以优先录取。”
“第三,对于农牧桑种养殖等等有独到法门的,愿意上供此法的,可以记入县志,立碑做传,广而告之。”
三条法子,三管齐下,必定能够农书传扬天下,作物增产,而税收也会升上一截。
皇帝听完韩相的说辞,微微笑了笑,“韩卿,现在印刷一本农书,需要多少银子?抄写一本呢?”
韩相沉吟后回答:“印刷本需要的工序较多,雕版,刻工,油墨纸张,如果数量较多,便会随着数量的增加而下降,而手抄本价格较高,如果是少量,手抄只需要一人一纸墨而已,要是以几百本为定额,自然是手抄划算。”
“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花一文银子,可以得到一大批农书,爱卿可要听听这无本的买卖?”
韩相听到无本买卖这词语,心头一动,做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皇帝笑意加深,“这藏书楼里,可是有烟云一样浩瀚的典藏,除了一小部分不能流传出去的,至少也有三五万本典籍吧?这
藏书楼想进去,也有门槛。不如对着天下儒生开放,让他们抄书换书。”
“抄三……五本指定的农书,可以换到一本想要的典籍,当然,笔墨都由朝廷提供。抄好的农书扉页上,注明儒生的姓名籍贯。等到积攒到一定数量,再分发到各地,作为当地的农书教材。”
韩相被这个主意深深惊艳了,什么叫一举数得,这就是。首先,这是对于儒生的仁政,愿意开放藏书楼给儒生,这样前所未有的恩德,是多大的仁政。其次,省下了印刷农书的钱。第三,将儒生跟平民百姓紧紧联系到一起。试想千里之外的南方儒生抄写的农书,传送到北方苦寒之地,既体现了朝廷的统治力,又让所有人都感沐朝廷恩德。一个实实在在的姓名,比虚无的政令更能寄托人的感激。
或许还有其余的功能,但一时韩相想不到更多。
这样的法子,皇上竟然也能想出来,不愧是皇上。
韩相难得要说几句拍马溜须的话,却被皇帝制止,“给爱卿出主意的,跟给朕出主意的,是同一个人。”
啊?韩相难得语塞,他的策略综合了沈知澜信件中的一些想法,就是没想到,沈知澜还有更绝的招数。
的确是沈知澜想的,不过是二十多岁的沈知澜,皇帝在脑中默默补充。
“那孩子脑瓜子灵光,常常能想人所不能想,偶有出奇招数,出人意料。”皇帝说道,“要不是他还年幼,朕便召入朝堂了。”
“不过越是聪明的孩子,越是需要德高望重长辈的纠正,不然走了歪路,危害也比旁人更大。爱卿平日无事可以指点一二,爱卿的品行朕信得过。”
韩相想到那孩子,恭敬应声,“天下英才,尽入皇上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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