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要叫张家断送掉了!’
宋氏什么都想?不到,只记挂着自己的?儿子,可有什么法子呢?有什么法子能赶在张家坠落前把孩子救出?来?
宋氏将自己的?手肘掐出?血来,面上却愈发?镇定起来,对那汉子道:“你把她交给我吧。”
“交给你?”
宋氏点点头,道:“我在这附近有间?磨坊,是娘家嫁妆,正月里歇了业还没开门的?,可以安顿这贱人。这贱人我恨毒了她,但?想?想?,将这性命拿捏在手里,说不准还有用。”
“小人是奉……
“我知道你奉谁的?意?思,六郎也使不动你,但?银子总可以吧?为什么要她的?性命,你应该也知道些,这一劫家里能不能躲过还未可知,”宋氏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番勇气和谋划,对那杀人如杀鸡的?护院道:“把她给我,回去你照样复命,我会给你备好现银、票券。这一劫若能躲得过去最好不过,若有个什么万一,你多少也有一条后路,去偏僻州府替自己买一个清白身份,好过为人鱼肉。”
“若事情就坏在她身上呢?”那汉子虽这样说,可显然心动了。
宋氏冷笑了一声,说:“这贱人不像她姐姐,她没这么本事,若她能坏事,只能说明这事原本就会坏。因为这根本是要见银子,而不是见人命的?一桩事。”
宋氏说完这句话后不久,车门就打开了,明宝珊就看见了她,她站在车外?,面白如纸。
出?乎明宝珊的?意?料,宋氏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她没有将明宝珊带到什么磨坊,反而堪堪赶在宵禁前进了道德坊。
明宝珊被押在车里,并?不知道自己又回来了,只晓得马车好像进了一个没门槛的?院子,然后停住了。
她被推下?车时脚摔到了一堆油渣滓里,就算被宋氏的?乳母黄嬷嬷提起来了,鼻腔里还是一股挥之不去的?油味,还不是一味的?油香,反而苦得有些刺鼻。
这分明是个油坊。
明宝珊抬起头,正见到宋氏软坐在一张竹椅上,她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明宝珊一眼,似乎耗空了所有的?力气。
黄嬷嬷提来一壶热水,喂她喝了一杯,宋氏忽然大吸了一口气,脸上滑下?两行泪。
“你从前是听着了什么?落得今日这一遭?”
直到口中的?布条被解下?的?时候,明宝珊才有了种切实的?感?觉。
她很难想?象居然会是宋氏救了她,方才她在外?面说的?那些话明宝珊也隐约听明白了,但?她不知道宋氏想?怎么做。
明宝珊舔了舔口角的?血,慢慢说:“有一日夜里,他也是喝多了,说要买一艘画舫。我说画舫价贵,一年又没有几日好乘坐的?,平日里还需养着一群船工,实在太不划算,就别买了,可他却笑着说张家有的?是钱,他父亲有个能生钱的?好法子。”
宋氏听到这里心头一紧,看想?着明宝珊单薄的?身子,她又松缓下?来,心道,‘红口白牙一张嘴,无凭无据的?,她又曾做外?室,与郎君有旧怨,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自然可轻易辩驳。’
只是想?到这,宋氏又紧了紧眉头,道:“还有呢!”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张郎中不至于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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