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晩还没推拒,程母已经拉着她坐下了。签筒被塞入手中,晏晩不好意思地朝程母笑了笑,微阖着眼,轻轻地摇晃起来。
“吧嗒”,一支长签掉落在桌案上,晏晩拿起签子递给面前的长老,顺便瞄了一眼签文——“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敢问施主求什么?”披着褐色僧衣的长老拿着签子上上下下看了好一会儿,手放在解签簿上翻动着书页。
程母紧张而又满怀期待地看了晏晩一眼,她懂她眼中的意思,老人家也是盼了许久了,晏晩也就顺着她期盼的心思,说道:“子嗣。”
那人翻了许久,终于翻到了签文页,含笑着点了点头,道:“倒是好久没有人求到这支签了。此乃上上签,施主所求之事许是不日便有好消息传来。”
程母闻言,激动地抓住了晏晩的手,喜悦溢于言表。
盼到了,她终于盼到了。
“多谢师傅。”晏晩拍了拍程母的手表示安慰,随后双手合十,向解签人行了一礼,在香油桶中留下了一锭碎银,拉些人起身离开。
不过这旧时燕要入这百姓家许是有些波折,而这句话,那长老却是没有说出口。
既然来了这大观寺,那必是要用了斋饭再回去的。因着后山开垦得宜,庙中的僧人自山下买了种子自己耕种,久而久之,倒是开辟出了一处世外桃源。斋饭中的素菜皆是他们亲手种的。
上山烧香或者歇脚的香客,每每都会在寺中用完饭再回去。
等到程府的车马到家时,许是得了人回报,程维予竟是在门口等着两人。
将两人安安稳稳地从马车上扶下来,程维予发现今日的母亲好像分外高兴,拉着自己的手和晏晩的交握在一起,然后催着两人赶紧回房去,说是晚膳不用等她一起了。
程维予被母亲的举动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拉着晏晩回房的路上,忍不住问道:“今日上山,可是遇上了什么喜事?”
晏晩被他宽厚温热的手掌牵着一起往前走,心下安稳得很,甚至比在庙宇中烧香拜佛还要安稳。求签之事,向来是信则有,不信则无。若是真的,无非锦上添花,若成不得真,告诉了他,那不是徒惹烦恼吗?
所以晏晩也不想增加程维予在子嗣上的压力,生意上的担子已经够重了,何故再让他忧心孩子什么时候来。
只要两个人感情好,该来的时候,它总会来的。
晏晩反握住程维予的手心荡了荡,如玩闹的小孩一般俏皮地偏了偏头:“大观寺的主持神机妙算,说母亲不仅儿子英俊潇洒、聪慧过人,如今这儿媳妇也是如花似玉、菩萨心肠,维予你说母亲听了能不开心吗?”
程维予随她牵着自己的手晃动着,闻言低笑着摇了摇头。他知她没有跟自己说实话,倒也不再追问了。
“啊,对了。”晏晩一把拉住程维予,两个人一同停下了脚步。她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巧的荷包,以白色为底,面上绣着青翠修长的竹子,小小几片狭长的叶子,针脚细密,倒像真的一样。
抚平荷包表面的褶皱,晏晩将它挂在程维予的腰间。青白色的荷包配上他一身月牙白,真是相称得很。
程维予低头看着她在自己腰间系着,面前人黑发如墨,发间的坠着红玛瑙的银簪亦是衬得人越发好看。她的发丝是那么柔软,每次他抓在手里都抓不住,但那时他却也是不敢太过用力的。
“大观寺开过光的平安符,晚儿只愿维予万事顺遂。”晏晩整理好程维予的腰带与荷包,抬头,目光灼灼地望向他。
“晚儿……”程维予的心软得快能化出水,揉出蜜来,几个月前的他,是万万不可能想得到,也不敢想,会有一人愿意如此倾心待他。
“只愿君心似我心……”晏晩揽上程维予的颈项,踮起脚尖轻轻地将唇瓣压了上去,最后两个字,消散在两人交缠的唇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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