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有点远,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也不关心,只屏息等待。
两个人很快交起手来,她试着举枪瞄准,却发现做不到。
这两个人无论是移动速度还是方式都让人难以捉摸,冒然开枪没打中纪德也就算了,打到织田作之助就完了。
茉莉深吸口气,把一边侧门轻轻往里推,站在中间的阴影里,举枪正对着里面才觉得有把握了些。
能打中就好,撇开得救作之助的事不谈,既然他们多半会一起死在这里,那只死一个也比死两个好,她试图说服自己,这是救人,并不是毁掉什么。
然后有个更坚定的念头说:不论因为什么,杀戮就是杀戮,摧毁就是摧毁。
——那就摧毁,那就杀戮!
她胸中一窒,眼前突然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但方圆百米的所有事物、一切的一切全都纤毫毕现地映于她脑中。
交战着的织田作之助与纪德,楼下等待的太宰治,以及更远处,有灵魂或者没有灵魂的全部。
她紫色的瞳眸空漠一片,什么也无法映照,唯独那个被决定摧毁的存在变得格外明晰。
茉莉举着枪的手像被什么牵引般更细微地调整角度,缓慢而坚定地扣动板机。
十几米的距离就像不存在一样,就像这枪是直接抵着对方的额头一样。
她知道不可能落空,绝无失手的可能。
子弹出膛了,直到血花绽开,纪德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微带诧异地向门的方向偏了下脑袋,但已经结束了,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生命与灵魂在这具早就对世间没有了眷念的躯壳中被摧毁了,不存在了。
织田作之助骇然地看着眼倒地毙命的对手,接着把目光转向门外,就看到茉莉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大小姐——”
*
“怎么回事,她有受伤吗?”
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是那样模糊朦胧,好像隔着层什么。
茉莉意识到有人托起她的脑袋,先探她的鼻息然后听她的心跳,“呼吸和心跳都停了!”
“太宰,冷静点!”是织田作之助的声音。
“大小姐没受伤,她身体一直很好,应该是受惊昏厥了,缓一下就好,你别着急!”
“真的没有,心跳和呼吸都停了!”这声音听起来简直带着哭腔。
织田作之助也不见得多冷静,闻言示意太宰治让开些,自己俯身贴耳细细听了会儿,抬头道:“还有在跳,但很微弱,做心肺复苏吧。”
心肺复苏?
茉莉慢半拍的思维惊觉起来,这可不是随便做的,她这小身板没准会被压断几根肋骨!
这时她已经被放平到地上了,织田作之助看了眼太宰治,当仁不让地半跪到她身侧。
茉莉使出全部的力气却只能动一下手指,眨着眼睛表示拒绝,织田作之助观察了下,又探了下她的呼吸,皱着眉对太宰治道:“好像缓过来了。”
伴着呼吸和心跳的恢复,她的力气也渐渐回来了,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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