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摆上的水迹容易擦去,不慎被溅上的泥印就没那么好清洗了。
骆心词穿的是鹅黄纱裙,瞧着那点乌黑印记很碍眼,看?了会儿,换了张干净帕子?,凑到窗口旁,捏着帕子?将手腕伸出了小窗口。
很快,她收回被雨水打湿的帕子?,弯腰继续清理起裙角。
未免袖口被打湿,骆心词特意将衣袖卷了一下,露出的手腕与手背上湿淋淋的,柔滑白嫩,映射着温暖的烛光。
明于鹤喜欢她身上沾了水的模样,也不喜欢,因为这会让他做一些?癫狂的梦。
“不许擦了。”明于鹤命令道?,“把手收到袖子?里?去。”
这是他第?二条稀奇古怪的要求。
骆心词又瞅他一眼,觉得他莫名其妙。
但是经过骆颐舟那一顿教训,她更加清晰地认清了自己与明于鹤的身份,是她利用了武陵侯府的权势,理应卑微地弯下脊梁骨,顺从?他所有的无理要求。
她理亏,是该这么与人赔礼的。
这个认知让骆心词心中酸涩,霎时间,她眼中所有事?物都变得黯淡,裙角上乌黑的污印,也没什?么存在感了。
骆心词搁下帕子?,将两手收到了衣袖里?,然后脸一转,朝向?车壁,闭上了眼。
马车在静默中驶出一段距离,明于鹤忽然喊道?:“小妹。”
沉浸在酸楚情绪中的骆心词眼皮一颤,差点直接应声。
就像她与明于鹤说的,在她降世后的很长时间里?,她都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家里?人都习惯了喊她“小妹”,就算后来有了表妹,这个喊法依然没有改变,连明念笙也习惯了这么喊她。
明于鹤怎么忽然这样喊?
“原来别的兄妹都是这么称呼的。”明于鹤似自言自语。
骆心词动了动耳尖,没吱声。
等了会儿,明于鹤问:“骆心词是怎么喊骆颐舟的?”
骆心词觉得他会问出这种问题,八成是脑袋被驴踢了,装作没听见,不加理睬。
明于鹤等了会儿,没等到回话,道?:“不与我说,那我只好让人暗中盯着那兄妹……”
“哥!”骆心词浑身一震,瞬间转回身,睁着诚挚的双眸道?,“她平常就喊骆颐舟‘哥’。哥哥,你不要让人去打扰他们。”
明于鹤听罢,容色倏沉,手肘支在两人之间的矮桌上,撑着额头?静静思索了起来。
“哥”,比“哥哥”少了一个字,没那么多亲昵与依赖感。
但是换个角度来说,随口吐出的单字称呼,更能凸显二人的熟稔与不客气。
明于鹤为这两个称呼陷入沉思。
而?骆心词瞧他突然进入研精极虑的深思状态,以为他在思索什?么生?死存亡的大事?,口中想劝说他不要在骆颐舟身旁安插人手的请求,不敢在这时出声了。
她悄悄打量着明于鹤,见他剑眉时而?紧皱,时而?舒缓,好久都没恢复正常。
“轰——”的一声,雷鸣声如无边起伏着的江涛扩散开?,惊醒了明于鹤。
他眼眸微抬,瞧见了骆心词狐疑的目光,道?:“让你闭眼,忘了?”
骆心词根本?没将这古怪的命令放在心上,两手搭在矮桌上,问:“哥哥,你在想什?么?”
明于鹤目光往下,落在骆心词的手背上。
她手上的水迹已经消失,白嫩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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