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他神色不对,那僧人道了声“阿弥陀佛”,主动放下木桶过来问道:“我观施主神色,似乎已陷入迷障中,可是遇到什麽难以开解之事?”
萧寻看向他,说起与前世一般无二的话:“我自幼命格有异,总是经历困苦之事……”
僧人转动了一下掌心的檀木珠,示意萧寻伸出手来。
时间缓缓流逝,萧寻的心也彻底提了起来,就在他忍不住开口询问之际,那僧人却摇头道:“施主怕是说笑了,你的命格尊贵非凡,一生都会顺风顺水。”
萧寻嗓音艰涩地问道:“我并非说笑,是曾有人动过我的命格。”
僧人想了想,说道:“世间确有改动命格的方法,只是施主命格极贵,竟无半点厄运,几乎是与天道伦常相悖。那改运之人,想必不会有什麽好下场。”
“恐怕一辈子,都要厄运缠身了。”
听到这话,萧寻只觉得脑子嗡鸣,一头乌发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化为苍白。
难怪薛镜辞会选择在他睡着时改命,又从不提起这事。他以为薛镜辞是心虚才百般遮掩,却不知道,那人从未想过要害他,甚至只是出于师徒的情谊,就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而他却一错再错,先是被自己多疑敏感的心思所蒙蔽,接着又自私地将薛镜辞囚禁,自以为这样就可以避过他前世坠崖的时间,最终一切再也不能挽回。
假若他能多信任一点这个人……
萧寻看向薛镜辞,失焦的眼神终于一点点恢複了光芒,只是其中凝聚的痛苦若有实质。
“师尊想见三皇子,我可以带你去。不过,只能是你一个人。放心,我绝不会再伤害你了。”
似乎是怕薛镜辞不信,他说完之后竟毫不迟疑的向天道起誓,还道如违此誓就甘愿受天雷责罚。
修为越高的修士,与天道的感应越强,受到的约束也越大。像是寻常百姓,也常有随口发誓之时,大多不会真的应验。
但若是萧寻这样的境界的修士,以天道起誓,便绝不能轻易违背,否则定会惹来天地力量。
薛镜辞看向裴荒,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裴荒知道薛镜辞一旦下了决心,就不会为外人所动,只好压下心里的担忧,没有出言阻止。
萧寻擡手从怀中摸出个卷轴朝裴荒掷去:“这是解蛊之法,你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救人。”
这话显然是要支开两人,温淩云看了看薛镜辞,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一边是薛镜辞,一边是杭城与苏城成千上万的百姓,他实在无法抉择。
萧寻冷眼看着两人收起卷轴,眼中浮出嘲讽之色。
师尊你看到了吗,这世上所有人都有私心,如今只有我,会将你视为最重要的人。
薛镜辞看了眼那卷轴,主动朝萧寻走过去。
眼看薛镜辞离自己越来越近,萧寻整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他下意识想要伸手去触碰他,却撞上了薛镜辞眼底的厌恶之色。
他颤抖的收回手,转过身掩饰住眼底的悲伤无奈,催动神器将裴荒和温淩云送了出去。
然后他引着薛镜辞朝甬道走,不知走了多久,才到了一处设下祭坛的密室里。
祭坛的中心立着一根柱子,上面用铁链锁着一个人,已经被折磨得气息奄奄。
薛镜辞在林肃府中见过三皇子的画像,轻易就认出了这正是自己要找的人。
薛镜辞眼中闪过厉色,他钻研过命格之术,自然明白皇室的气运与整个凡界的气运相连,如今萧寻想要抽走皇子身上的龙气,外界必会有所感应,灾祸连连。
“放了他。”
听到薛镜辞开口,萧寻并不意外。师尊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天真干净,心怀大义。
不像他,只是个从污泥里脱身,不择手段往上爬,又偏要僞装高洁的烂人。
萧寻看向薛镜辞,摇摇头道:“师尊,这一次我不会再骗你,我是不可能放走他的。”
他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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