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屋子骤然亮起,裴荒的视线下意识就被光吸引住了。
或许不是光,而是那微微俯身的人。
薛镜辞生得好看,只是往日里清冷疏离,像是个游离尘世外的仙人,叫人不敢多看。
裴荒盯着薛镜辞看,直到那人投来疑惑视线,他才转开目光,淡定地拿起床榻上的书,说道:“今日回来得晚,还好烛火无恙。”
薛镜辞撇他一眼,解开过于束缚的腰带:“你书拿倒了。”
裴荒本就三心二意,被他点破便笑嘻嘻的凑过来,大着胆子卷起书卷轻挑薛镜辞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
薛镜辞没动,奇怪的问:“怎麽了?”
裴荒没想到他没什麽反应,自己倒是脸红起来,轻咳一声收回手道:“想和你赌一场。”
薛镜辞没应声,只是默默地想,裴荒是不是脑子不太对劲。
烛火摇晃,裴荒着急地又用书戳了戳他的手:“快说可以。”
他这孩子气的动作罕见,薛镜辞也被逗得轻笑,点点头说:“可以,赌什麽?”
裴荒笑起来,道:“府中徐管家近来跑医馆跑得勤,想来耳濡目染,也懂医理,你说让他去给萧寻治病,会不会治得一病不起?”
薛镜辞愣了一下:“他哪里惹你了?”
裴荒却又用书拍了拍桌子,不耐烦说:“你都应下了,明日就让他去看看。”
薛镜辞不理他,裴荒凑过去问:“好吧?”
裴荒这话异常,薛镜辞早就听懂了话中之意,但见他沖自己眨眼,起了逗弄的心思,扭过头去,只说自己累了,要去睡觉。
果然裴荒有些着急的跟过来,掀开他的被子,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你都答应了,出尔反尔的话,今晚我们都不睡了!”
见薛镜辞侧过身趴在软枕上,看着自己忍笑,裴荒这才反应过来,又将被子替他盖回去。
薛镜辞却还是盯着他看,直到看得裴荒不自在,才开口说:“你现在倒是不怕我了。”
裴荒立刻挺直了身板:“我什麽时候怕过你?”
薛镜辞挑了挑眉:“小时候啊,你那时候眼睛滴溜溜的转,满肚子都是……”
裴荒瞪圆了眼睛,扑过来捂住他的嘴,义正言辞:“好汉不提当年勇!”
薛镜辞心想,原来那算是当年勇?
他说不出话,也没有挣扎,几息之后,裴荒才察觉自己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了薛镜辞身上。
这人往常话少,看起来也冰冷,惯常一袭白衣,宛如月宫中的仙人。
然而只有裴荒知道,这人身上暖得很,抱起来也软乎乎的,不知平日用的是什麽香,打在鼻子里萦绕不散,又丝丝绵绵的勾着人。
月光透过窗子缝隙流进来,落在薛镜辞的眼睛里。
他垂下眼,示意裴荒将手松开,睫毛小扇子般刷了刷,裴荒看得入神,竟没反应过来要起身。
薛镜辞疑惑的擡眼看,伸手捏了捏他耳朵。
裴荒有些吃痛,这才松开手,急忙滚到了一旁。
从背后的方向看,裴荒的耳朵红红的,薛镜辞坐起身,趴到他身上去,歪着头看。
“你脸红了。”
“没有!”
裴荒没想到他还会凑过来看,哑口无言的将他推回去,将脸埋在被子里。
当夜无论薛镜辞再说什麽,裴荒都不回答他了,次日一早,这人又跑出去,薛镜辞睁开眼,两人连面都没见着。
还真的害羞了?
薛镜辞没想到他这麽不禁逗,又不免觉得好玩,连去找江承意的路上都面带笑容。
这表情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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