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擦擦手上血迹,握住了笔,写道:“我现在叫裴苏。”
薛镜辞原本只是猜测,如今却已确定,这小少年确实是跟着裴荒一同来的。于是接着问道:“你怎麽跟着裴荒,你父母和村长他们现在过得如何?”
裴苏握着笔的手指微微顿住,许久才写下:已经没有东来村了。
他低头写字,薛镜辞便看见了他脖子上深可见骨的伤疤,一时沉默下去。
裴苏不再提起往事,将纸翻了面,重新写道:哥说你去了上界,你果然是神仙,那里好玩吗?
薛镜辞摇头,说起上界之事,很是枯燥无趣。
说完上界,薛镜辞想问裴荒的事情,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思索时他眼神便落在纸上,开始还不觉得,盯得时间久了,越来越觉得阿苏的字迹很是眼熟,竟然和自己的有六七分像。
薛镜辞心念微动:“谁教你写字的?裴荒?”
裴苏眨眨眼,在他心中薛镜辞始终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自然是有问必答。
他老老实实点点头,写道:跟哥学的,他说想要修炼就要能看明白功法上的字。閑下来时哥让我练字,我有他写的字帖,每天都练。
说罢,阿苏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给薛镜辞看。
薛镜辞就着烛火,细细去看上面的字。
若说阿苏的字与他有六七分相似,那裴荒的字几乎是与他一模一样了。
秋日的麦谷香混杂记忆扑面而来。
薛镜辞恍惚记起,自己在东来村时每日午时都会抄写经文,后来离开时也没将经文带走。
他放下字帖,问道:“裴荒练字,用的是我留下的经文?”
裴苏点点头。
离开东来村后,他和裴荒一路颠沛流离,经历不少危险,但薛镜辞留下的东西都被好好地保管了起来。
甚至两人攒钱买下的第一个储物袋,也全都拿去装了薛镜辞的东西。
裴苏对此倒是毫无意见,在他心中,薛镜辞始终是年少时从天而降,救人于水火的神明。
只是他哥这人,平日里从不信神,路过神庙都要顺手从供台上偷点东西吃,竟也会对一个人如此恭敬。
收回思绪,裴苏看着桌上自己写下的字,又看了看裴荒的字帖,突然觉得自己的字有些丑。
他看向薛镜辞,忍不住像小时候那般偷偷告状道:其实我以前也想直接抄你的字,但是哥不让,只同意我抄他的。开始哥的字也丑,我就跟着学,所以现在写成这样了,不怪我。
薛镜辞忍不住轻笑起来。
帐子外有动静,是先前去其他据点的江承意回来了。
裴苏伸出两根手指,朝薛镜辞比了个“走路”的手势,然后身形敏捷地从军帐底部钻出去了。
临走时,还将桌上的白纸一并带走,碰乱的东西也顺手归位,仿佛从未出现过。
看来这偷鸡摸狗的事也没少干。
薛镜辞心想,裴荒怎麽也不教点好事,好好的孩子跟着他都成了贼。
江承意没察觉,走进来摁了摁眉心,神色却并未松懈下来:“今日多亏你捉了那雀鹰,各处据点早有準备,损失不大。”
薛镜辞问道:“你在担心其他几个方位?”
江承意微微愣住,没想到薛镜辞竟轻易猜中了他心底的担忧。
这秘境对仙门弟子来说是一次试炼,更是难得的机缘,因此大多数人都抱着各自为战的念头。
他们身处东面,顾好自己即可,余下的便是多去搜刮资源,充实本门派的力量。
江承意摇摇头道:“先休息吧,今日来攻击、据点的都是些飞禽妖兽,想来是前锋,真正的大部队还在后方,随时有可能攻来。”
他倒头就睡,薛镜辞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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