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曼因为接连的质问皱起眉。
“凭你的技术,一辈子都拿不到勋章,”钟长诀说,“你不留着他,还把他推到断头台上,我之前只觉得你懦弱,没想到你还这么愚蠢。”
弗里曼两腮的肌肉颤动着,明显在紧咬牙关。
钟长诀看着他的脸色,了然道:“联首也是这么说的,是吧?”
“霍尔算什么东西?”弗里曼啐了一口,“装模作样,好像全世界就他正直,他善良,我根本不配坐在那个驾驶座上。你们觉得我做错了?是你们错了!你们给我选来这么一个副驾驶,跟定时炸弹没什么两样!他那种自以为正义的好人,迟早有一天会把冒名顶替的事捅出去,我是防患于未然!”
钟长诀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还觉得自己很有先见之明?”
弗里曼冷笑一声:“就靠你们,事情早败露了。梅贝尔也是,如果不是我下手快……”
“如果不是凯特中尉,你能活到现在?你杀了她,还虐待她的孩子……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从军校到现在,从没有人怼脸辱骂过自己。弗里曼脸色早变了,只是碍于情面才没发作,听到这里,实在忍无可忍,脱口而出:“你叫我来就是想羞辱我?你以为自己很高尚?你这个将军的位子也不过是我父亲给的!”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害怕克尼亚人,害怕枪弹,”钟长诀说,“现在看来,有反抗能力的你都害怕。怎么,稍微有点力气的就能把你骟了?”
弗里曼的脸色青白交加:“这种乱七八糟的话,你有种当着我父亲的面说?”
听到他搬出联首,钟长诀冷笑一声:“我要是你父亲,早把你的腿打断了,哪会出这么多事!二十大几的年纪,躲在父亲后面,还当成荣耀来说!你父亲的脸早让你丢尽了!”
“我父亲有什么脸教训我?”弗里曼赤着眼睛,“看看那些议员的儿子,吃喝玩乐,花天酒地,有事业,有权利。他呢?一早就把我送到军校,送到前线!105师那么高的牺牲率,为了他的名声,支持率,就让我去送死!”
“你享受了更好的教育,更好的资源,本来就该承担更多责任。克尼亚的王室子弟也参军,你有什么委屈的?为了保住你的命,害死了多少人?”
“我是他儿子,这点人也算多!?”弗里曼咆哮道,“你看他惺惺作态,好像多宝贝我。哼,我要是被克尼亚俘虏了,要交换战俘,他马上开新闻发布会拒绝!”
钟长诀冷冷地说:“他拒绝了,也会让突击队去救你,你的命就是比普通士兵值钱。”
“不然呢?我流着汗,淌着血,看着别的富家子弟寻欢作乐,我牺牲了这么多,不该补偿我吗?给我一个孩子玩玩又怎么了?”弗里曼咬着牙说,“硬是我威胁要退伍才答应,不就是怕出事吗!不就是担心他那点美名吗!”
钟长诀几乎气结,在他心里,他就该在豪宅里,捧着香槟,享受别人的血汗换取的土地与和平。如果沦落到和普通士兵一样的生活,那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怎么补偿都是应该的。
钟长诀只觉无话可说:“算了,你回去吧,马上就要开拔了。”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还白白吃了一顿教训,弗里曼只觉得胸口发堵。他咬着后槽牙,盯着自己的上司,到底也没法拿他怎么样,钉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钟长诀望着手里的终端,紧拧眉头。
这个人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走向终结,可这终结已经太晚,已经牵连了太多无辜的人。
事务暂告一段落,他回到府邸。
客厅的灯依旧亮着,祁染还在看晚间新闻,只是神情没有以往专注了。
钟长诀坐到他旁边,伸出手,他眼睛盯着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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