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来找我。”
接过纸条的一瞬,祁染睁开了眼睛。
每次都是这时醒来,当然了,因为之后,那位年轻的士兵就转身离开了。
他不想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虽然每次总是这样。
在那人刚死去时,祁染很怕做梦,怕梦到他,也怕梦醒。两年过去,心不那么痛了,但醒来后,无限的缅怀和怅惘还是久久萦绕,驱散不去。
祁染叹了口气,决定做些事,把自己从情绪中拔出来,于是下楼走进厨房。等机器泡完咖啡,吐出面包煎蛋,外面才响起脚步声。
他把咖啡递过去,钟长诀接了过来,似乎默认这是新的日常。
这代表他们的关系有松动迹象,祁染趁便问:“您下午有半天空余,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他知道,钟长诀可以把所有事做到最好。他的槌球是专业水准,还跟国家冠军打过比赛,下棋、弹琴、游泳都很在行,但在做这些事的时候,脸上一丝喜悦和放松也没有。他像行军打仗一样玩乐,因此从没有真正玩过任何东西。
那位冠军在跟他比完后,对媒体说:“跟将军打球,就好像在钢水里洗澡。”这句话流传甚广。
祁染希望他不要跟自己打球。
钟长诀说:“去基地礼堂参加祷告。”
祁染讶异地抬起头,冷不丁和他的目光对撞了一下:“我不知道您信教。”
“我不信,但我手下的士兵有一半是教徒,”钟长诀说,“这次专门请了主教过来,我参与一下,表示尊敬。”
基地过着近乎全封闭的生活,士兵们忙于训练,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参加祷告。为此,钟长诀特意邀请附近教区的教长每周来一次,将礼堂作为临时的教堂,满足教徒们的虔诚之心。这次是里兰政府牵线,邀请主教造访,广播福禄,士兵们已经祈盼很久了。
祁染点了点头。看样子,钟将军把自己的下午安排妥当了。
然后钟长诀问:“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自从祁染就任这个有名无实的秘书以来,这还是上司第一次让他参与个人生活。他怔了怔,下意识地点点头。
直到他坐在钟长诀的专车里,驶向基地的时候,才想起一件尴尬事。
“那里可能有人认识我。”他说。
“怎么了?”
“我过去……”祁染留了个空白。
虽然钟长诀不信他伪造的身份,别人可不这么想。他之前就碰到过一个军官,谁知会不会碰到第二个。
“我知道你的职业,”钟长诀说,“我问的是怎么了?”
“我和您一起进去,可能会引起误会。”
“法律规定不能雇佣曾经的风俗从业者吗?”
“没有。”
“圣典规定不能和曾经的风俗从业者一起做祷告吗?”
“没有。”
“神都不说话,他们有什么意见?”
主教的车队缓缓驶入基地,钟长诀迎上去,双方依据教礼,用手在胸前画了双环纹路。
在门口,钟长诀将终端关闭,和其他人一样,放在门口的长桌上,祁染也照做了。这是聆听祷告的惯例。
在放下的一刻,祁染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要邀请自己了。
礼堂里座无虚席。士兵们身着整洁的制服,面孔上写满了虔诚和敬畏。
祭坛上刻着方舟图案,放着圣典,后面是火刑架的雕塑——神子受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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