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在了夜晚的凉风里,只能听见一声气声,不过就算听到了完整的字音, 也只会被人当作是情急之下产生的口误。
林柏野偏过头, 眉头一皱,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似乎是在思考他又想闹什么。
几秒后, 林柏野不耐地回答道:“我以为说话时需要正视对方是常识。”
“还有,我不想再和你们应家的其他人扯上关系, 你不用拿他来试探我。”林柏野顿了顿,说, “这种把戏很无聊,应羡。”
喻凛愣了一下, 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似乎有一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在心里蔓延开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但林柏野显然把他的这副表情当成了装傻充愣,左右也不是第一次。
不过他还是没能把自己的胳膊从喻凛的手里抽出来,就这么任着他单手拽着自己的衣服,亦步亦趋地往宿舍的方向走。
赫坦要塞上夜晚的温度比白日低了不少,黑沉沉的夜幕罩子似的笼在大地上,吹来的风都带着呜呜咽咽的细微声响。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喻凛低着头,每一步都像是故意踩在了影子上,看着他们交叠在一起的手,仿佛主人有多么亲密无间似的。
一直到家门口,林柏野才得以让他放了手。总算解脱的胳膊压上电子门锁,他突然听见喻凛开口,打破了沉默一路的气氛:“我没想试探你。”
“我只是好奇,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林柏野回过头,睨了他一眼:“这很重要吗?”
这句话其实还有上半句,但林柏野没有说。他想:“我们已经结了婚,我注定和你绑在一起,直到你厌弃为止。所以我喜欢什么样的人还重要吗。”
喻凛“唔”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他说:“可能不太重要,但我想知道。”
林柏野看着他炙热的目光,浅浅地呼吸了几口气。他其实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搪塞过去,随便杜撰一个类型,或是编造与应羡截然相反的人刺激他,又或是索性避而不答。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念头在心里滚过了好几遍,最后都演变成了一句:“我还不知道,或许等他出现,我就会知道。”
这实在算不上一句好的回答。
说出这句话时,他甚至想过以应羡的性格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被娇惯坏了的大少爷大概会不满地哭闹,质问他是不是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就会离开,然后再抓着他的衣服恶狠狠地威胁他不许想。
意外地,眼前的人没有任何过激的情绪。
他只是缓缓说了一句“好”,语调似乎还有些不易察觉的雀跃。
反倒把林柏野弄得有些心绪难宁了起来。
他脱下身上的外套,正要穿过狭小的客厅,余光里瞥见了茶几上的保温箱,骤然想起了什么。
难缠的伴侣出逃首都星时压缩包里并没有带上他日常需要的药剂,不过就算带了,他的行李也会在星际海盗的飞船上被收缴。林柏野第一次与应家通讯时,应父就喋喋不休地嘱咐他务必要监督好应羡按时吃药,甚至还当心林柏野买不到他常用的药剂,差点就想专门包下一辆顺风货舰,直接把小少爷的必需品从首都星运送过来。
当然,这个打算最终还是因为边境星最近严苛的入境管控泡了汤。
应羡的基因病因为长期的治疗大多时间都维持在一个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他少年时需要吃的那些瓶瓶罐罐现在都停了,唯一还在服用的只有免疫抑制剂。这种药剂在第一星系并不难获得,但在资源稀缺的赫坦要塞,林柏野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才在边境星上找到这么一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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