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心思愈发狰狞,想藏是藏不住的,何况在聪明人面?前。
见谢宥始终不说话,他幽幽说道:“怪不得昨日她会跟我?打赌,原来早就吃了?定?你,也是,阿妩从小就会装可怜,我?是深陷其中的一个,没想到你也是。”
谢宥倒不怀疑这人和自己的妻子是亲兄妹,口齿是如出一辙的伶俐。
“是,我?确实故意?让徐度香站在窗外说那?些话,毕竟原本这种事发生在任何男人头上,都不可能容忍,何况是你这样的人。没想到你还要带她离开,谢宥,你还是你吗?”
“这话该我?来问,你没对自己的念头感到无地自容吗?”
弄清楚崔珌确实对崔珌感情不正常,谢宥已经不想再?听他挑拨,他重新?骑上马,居高临下俯视着崔珌,语气里充满专横独断:“今日离京无暇,你和她出自同?一父母,我?留你一命,往后你和她不会再?见。”
那?是高位对地位的盛气凌人,也是丈夫对妻子绝对的掌控。
崔珌终于?失去冷静:“不会相见……谢宥,你要把她关起来,不见父母吗?我?是她哥哥,一辈子都是,你切不断我?和她的联系!”
“早晚她都会回到我?身边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那?你就试试,到那?日,我亲自把你的腿再敲断。”谢宥语气森森。
留下这句话,他驱马朝车队走去。
不多时,车队缓缓出了城门。
崔珌知道她在哪辆马车里,他长望着,轻声承认:“是,我?就是觊觎她,但我?也是她阿兄,你能将我?怎么样?”
他偏要一辈子顶着兄长的名头。
若连这个都没了,那?崔珌和崔妩,还能有什?么牵扯。
—
崔妩听到马车外谢宥和赵琰的一问一答,握紧了?掌心的玉佩。
两个人三两句话便分开了?,崔妩本以?为谢宥会上马车,但他仍旧骑着马,车队缓缓出了?城门,他在前头和从官说话,打崔珌那?一拳并未引起什?么骚动。
一连走了?三日,崔妩始终未能跟谢宥说上话,连吃饭都没有在一块儿,更不可能得知他和崔珌到底说了?什?么。
车队行路临近傍晚,在一处名为“梁梠”的驿馆歇脚。
离京越远,驿馆也越简陋,京城的班荆驿有五百二十间房,是最大的驿馆,这梁梠驿有三十间屋子,也不算小。
车队占满了?驿馆前围出的空地,马车停稳之后,崔妩扶着妙青下来,在经过谢宥时,她轻咳了?几?声,帕子遮在唇边偷瞧的他一眼。
夏秋之交,冷一阵热一阵,衣物但凡添减得不好,人就要着凉。
怎奈郎心如铁,谢宥眉头都没高一点?,和随从的官员说着什?么,径直就打面?前就走了?,好像没听到一样。
崔妩被安置在了?驿馆的二楼,连饭都是端到屋里,谢宥一连几?日都和从官在大堂中用饭。
妙青推开门“通风报信”:“娘子,外头来了?一位女公子,是来找郎君的。”
崔妩走出房门,扶着栏杆往下看去,谢宥和几?个随行官吏在用饭,一个人朝谢宥跪下,即使?一身男装,瞧身段也能看出是位娘子。
阮娘说话声都似在唱一曲江南小调,自陈自己打听到谢司使?加封了?茶盐提举,要去往登州,才不眠不休跋涉了?好几?日跟上来的。
“奴家故里正是登州,当年被盐官送给了?巡盐官,来到了?京城,几?经周折沦落到花荫静巷里,如今还有几?个姐妹在盐官家中为侍妾,求提举相公带奴家一道回去。”
她暗示得已经很明显,自己能帮他查登州盐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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