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在手中一对对减少,又重新添上,两方打得焦灼。
彼此也都在防守,这千胜赌坊处处都不干净。
比如坐在庄家的位置能借一面小镜看到对面的牌,万一贯的亲信怕崔妩发现,抬手挡住了那面镜子,又比如,蕈子每一次发牌都换一个人,还是双方带来的人轮换。
屋里都是出老千的高手,这种情况下,谁都难以作弊。
时?间慢慢走过,一个个赌桌边都是倚靠观战的人,大堂里只有骨牌碰撞的声音。
那些?平日?在外粗鲁、张狂的无赖们此刻规矩得体?,他们在等,等着老大和那个衣裙洁白、身姿窈窕的娘子丢出一对对骨牌,然后?决定他们的归属。
不错,这场赌局不仅是牵涉这间赌坊,连带着也决定了他们这些?人的去留。
所有男人都不愿承认,他们此刻就像货物、像筹码,被推上了赌桌,等待着被哪方全数收下。
偏偏左右他们命数的其中一方,是一个模样柔弱的女子。
不管是否忠于万一贯,谁都不想?屈居女子之下。
此刻,他们也屏息等着,等万一贯赢了,然后?爆发出盛大的欢呼,再对那女子极尽嘲讽、取笑、说所有下流的话,让她就是隔着帷帽,也藏不住颤抖的身躯,和柔弱的哭腔。
可局势始终错综复杂,像笼罩在眼前的雾一样。
双方有赢有输,似乎谁都不能肯定胜局归属,那位娘子手臂像柔韧的柳条,将骨牌一对对推出去,波澜不惊,好像赌的是别?人一只手和一条腿。
从赌局开?始,万一贯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他憋着一口气。
“最后?一对了,之前已成平局,这一把谁赢了,这赌坊就是谁的。”崔妩好意地?重复一次。
是这样没错,不过没关系,万一贯死死抓住手里的梅花,她有一张六点一张三点,他算过牌了,她跑不掉的!
“到你出了。”
她没有牌了,一定会出那一对!
万一贯只等着将手上两张牌推出去,压住她最后?一手,在欢呼中赢回?自己的东西,把这个不自量力的女人砍了手脚赶出去。
“事关你的手脚,我觉得你有点草率了,”崔妩微微一笑,将最后?两张推出去,“天牌。”
局势立刻逆转,红六点白六点,是牌九里最大的组合,连同之前的平局都显得可笑了。
有这一对牌,她早打出来就赢了。
万一贯的眼睛陡然睁大,他是听错了还是看错了:“怎……怎么可能!”
怎么是两张六点,她的三点呢?
可无论怎么不信,都改变不了万一贯惨败的事实。
他手中只有一对“梅花”。
崔妩撑着下巴:“你留着手里的梅花,一直在等我的丁三吧?不过可惜我没有,只有一对天牌。”
她一开?始就能赢,只是玩弄一下这个蠢货,顺便让他觉得自己赢定了,不会去出老千。
“你……我刚刚看得明明一个是三点!”
她将六点的牌丢出去,以熟悉的动?作压住一半,“你说的是这个三点吗?”
万一贯霍地?站起阿里,死死盯住那个“三点”。
真?是他看错了,还是这个人出了老千,换了牌?不!虽然她挡得很?快,但是自己一定不可能看错!
就是她出老千!
“这一局不算,你这是使的诡计!”他指着崔妩大喊。
万一贯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
崔妩将牌一推,笑得格外讽刺:“说不能重新发牌的是你,说不算的也是你,怎么,你这赌坊靠耍赖挣钱?我猜你底下那玩意儿一定没个二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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