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中的某某娶了某某,这对夫妻是不是近亲关系,是的话,血缘究竟有多近。这对夫妻有没有子女,子女有没有活到成年,最后继承家业是嫡子还是庶子……这是一个非常浩大的工程,被这么一研究,近亲成婚的害处根本藏不住。
皇上哈哈大笑:“皇后说,世家男子多半不在意近亲成婚的害处,因为他们可以纳妾生庶子;但女子多半会在意。只要近亲成婚的害处彻底暴露,世家的女子难道真由着家里的男人摆布?”现有的联姻或许不好拆散;但日后类似的联姻肯定成不了。
说起来嘛,庶子只会喊嫡母一声母亲,嫡母在礼法上立于不败之地,所以嫡母有没有亲生子嗣,好似无所谓。但人心复杂而微妙,“成婚后发现自己此生无福不得不抱养庶子”和“明知自己嫁过去会生不出健康子嗣未来只能抱养庶子”是不一样的。
苟太监心里一动:“或许可以从世家女中选拔几位女官?”
即便大多数世家女和世家男是一个想法,但肯定有那么几个世家女不甘被家族所控。只要把后者挑出来、给后者撑腰……这对于世家这样庞然大物又是一种分化。
四月二十六日,申屠家忽然喊了太医,道是家里的老太太忽然病重。
这位老太太是申屠贵妃的祖母,算是申屠嫡系中辈分最高的一个人,年纪本来就已经不小,什么时候过世都不会叫人觉得意外。皇上原以为这是申屠家的手段,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老母亲也解不了围府之困,没叫耽误直接派了太医过去。
老太太确实病得严重,昏昏沉沉如一具干尸。太医一把脉,眉头就紧皱起来。
过了许久,太医沉吟着收回手,开始环顾四周,观察各个家属脸上的神色。
按说像申屠这样的大世家,他们是有自己的府医的。且这种府医的医术还特别高超。申屠却非要请太医,这要么是府医治不了老太太,要么是申屠心存别的算计。
太医缓缓地说:“这脉象有些奇特……老夫不敢作保,只能说疑似中毒。”像是服用多种药物后,药物在身体里产生了冲突。除此之外,还存在一点别的奇怪的问题。
“什么?中毒?!”申屠现任家主的脸上混合着惊疑和愤怒。
太医不管申屠家主是真不知道老母亲中毒了,还是假不知道,他反正就是一个治病的。申屠家应该还不敢杀了他这样一个小小的太医。关键是杀了他也没有用啊。
太医便说:“老夫才疏学浅、不敢擅专。不若请整个太医院来会诊。”
不多时,太医院里数得着的最厉害的七位太医齐聚申屠府。当他们依次进入内屋给老太太诊治后,一群人就坐在大堂里展开讨论。其中一位太医摇头说:“老夫人应当是在短时间之内服用了多种药物……尤其是最后一种致人昏睡的,此乃重药!”
什么叫重药?
中医讲究单人单方,更讲究平衡,轻易不会给人下重药。一般只有重症才会下重药,且下了重药之后,后续还要再行他法,把重药对身体造成的破坏慢慢修复好。
偷摸着喂老太太吃重药然后丢着不管了,这种行为就是在害人!
太医们目光一致地朝申屠的现任家主看去。这位家主脸色难看,然后好似想到什么,猛然转头看向老太太的心腹老嬷。老嬷心虚许久,这会儿终于撑不住,啪地一下跪倒了。
转眼便是四月二十七日。
时人用农历。今年的四月是小月,也就是说四月一共只有二十九天。马上就到五月了。世家和皇上都知道,五月初有天狗吞日的异象。留给大家的时间已经不多。
申屠给盟友司马送了信,表示皇上欲与世家进行一场谈判。
司马家主左手拿着申屠家送来的信,右手拿着另一封通过某种隐秘渠道送来的信——考虑到司马府邸正被军队包围,这信还能送到他手上,可见幕后之人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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