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严生母当时已然油尽灯枯,我看就算没有那一脚, 也活不了几天。”在太夫人万商面前, 管事回话时尽量客观,“不过我当时没有说话, 明知道她是想用自己最后的这点力气去算计木家族长一把,瞧着太可怜了,我不可能拆穿她。等到木家嫡系闹起来,说族长打死人了,我还跟了一句说族长确实打死人了,这是我亲眼所见。”
木家嫡系不是被赶出京城了吗?这一离开还三代不能做官。他们以前是看不上“族长”这个位置的,反正不管族长落在哪一房,最终都要集全族之力供养嫡系。但当嫡系无法在京城有所作为,他们灰溜溜回到老家,就意识到“族长”之位的重要性了。
而原本的族长显然并不打算把位置让出来。
两边争起来后,管事看不过他们的丑恶嘴脸,就故意挑唆了几句,让两边争得更厉害。最后还是嫡系这边略胜一筹,因为嫡系强调说他们在京城里是有靠山的。
“商议过继人选时,我提出要把木严带回京城。”管事道。因为他知道这孩子要是留在木家肯定活不长,他娘临死前不得已为之的决绝算计彻底得罪了木家族内地位最高的那一小撮人。不过,哪怕他娘临死前没有算计这些,木家也不见得会善待木严。
管事选了木严。木家却说,木严是他父亲的独生子,不能被过继出去。
管事说,这事好办,独生就独生,待木严娶妻生子后,只要生出两个儿子,一个记在亲生父母那支后面,一个记在过继后的父母那支后面,这不就把两边的香火都继承了吗?要是木严生不出两个儿子也没事,等孙子那辈再这么记……总是能成的。
木家还是不同意。
管事说,这是孩子母亲的遗愿。
木家说,妇道人家、不识大体,不用搭理她。
之后就是各种扯皮,最终还是管事靠着安信侯府“仗势欺人”,才把木严带回来。这孩子离开家时,什么都没带,只带了他亲生母亲的部分嫁妆和亲生父亲抄录的书。
说起来,木严他爹虽然是木族偏枝,其实离着嫡脉的关系不算特别远。木严的祖父与木丛的祖父是亲兄弟,只不过木严的祖父是庶子,而木丛的祖父是嫡子。据说木严他爹也是少而聪颖,因为离着嫡枝血缘关系不算远,族里曾经认真培养过他。
木家族地里有一座藏书楼,里面放满了书,这是木家曾经辉煌过的证据。
这藏书楼不是一般人能去的。
而木严他爹曾经常驻藏书楼,还抄了不少书拿回家用于收藏,可见他幼年、青年时确实被族里优待。结果当他觉得自己学识够了想下场一试时,却被嫡系拦住了。
嫡系当时的理由是现在天下大乱,你就算取得了功名,说不定只当两年官,朝廷就被推翻了,还不如放弃科举、静待明主,等到新朝成立,你再去考新朝的科举。
这话听上去好像是有点道理。
万商摇着头说:“我不信嫡系是好心劝说,应当只是拦着不叫人出头的借口。”
管事觉得太夫人此言一针见血。但木严他爹之前都被优待,就没有危机感,哪怕被嫡系拦了,也没有把嫡系往坏了想,反倒是真的放弃科举,留在族里当了家学先生,认真教导族内弟子。他是一个爱看书的,一边教书,一边继续去藏书楼里抄录。
把他生前抄的书收拾收拾竟然装了一辆大马车,如今都被木严带到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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