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要彻底弄死陈家,必须从送女做妾这件事入手。
这不是巧了么,因为那个被迫做妾的小姑奶奶,他们木家完全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抨击陈家。他们甚至可以靠着与陈家割袍断义的举动让名声更上一层楼。
又过一日,便是定南伯夫人定下的在四锦园里开宴的日子。
因为这次宴会的目的主要是让武勋的妻子们联合起来,所以定南伯夫人没有把女儿带上,只带了儿媳妇。她是宴会的主人,哪怕四锦园服务周到,只要给足银子,一定会把宴会弄得体体面面,但定南伯夫人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打算早点去园子里。
考虑到路上还有别的安排,定南伯夫人特意叫府里准备了一辆低调些的马车。
路过东三街的时候,忽然听到隔壁街上传来一阵喧嚣声。
京城风水中一直就有东富西贵的说法。官宦大员、武勋豪门、皇室宗亲的住所都偏向西城。东城这边呢,就是小官、豪富、有些底蕴但暂时还没有族人出仕的豪强家族等等的住处。小官也好,豪富豪强也好,都不会像这样毫无水准地临街闹事啊!
定南伯夫人觉得奇怪,连忙叫人去打探了消息。
他们的马车却没停下,继续朝四锦园驶去。四锦园虽然位于城内,但东西两城的地价都不便宜,用来置办园子似乎太浪费了,所以园子位于东城靠近外城的地方。定南伯夫人叫马车特意绕了一点点路,先路过吉祥街的街口。马车在街口停了一下。
定南伯夫人掀起马车窗户上的帘子往外看。
吉祥街上有个馄饨摊。因为定南伯夫人叫管事们多注意下安信侯府太夫人的动静,而安信侯府正在守孝,其实没有多少动静往外传,管事们只能从别处想办法。他们上报说这个馄饨摊的摊主曾去顺天府看过热闹,然后这些日子天天在摊子上说书。
果不其然,远远瞧去,吉祥街中间有一段围满了人。
周围的商铺竟然也不怕被影响生意。其中有个卖家具的,还搬出了一张桌子,让馄饨摊主站在桌子上给大家讲。这样一来,馄饨摊主的声音就能传播得更远啦。
定南伯夫人远远瞧着那摊主连说带比划的,其实听不清说了什么,但周围人都在叫好。她下意识笑了起来。不等多想,之前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厮就回来了一个。
小厮汇报说:“那个陈家就住在东四街上。又有一家姓木的,勉强算是望族,只是无人入朝为官,据说是陈家的姻亲。正是木家联合了其他人,跑去陈家闹事了。”
“什么?”定南伯夫人怀疑自己听错了。
“木家说,陈家欺负他们族中一位父亲早逝的孤女,本以为孤女母女被接走后是享福的,没想到陈家竟然将她送人做妾。木家说,陈家小人行径,不屑与之为伍。”
哦哦,原来还是陈家自作孽啊!定南伯夫人哈哈一笑。
陈家是要做文臣的。文臣和武勋不一样。武勋就算没啥好名声,只有你本人确实有本事能打仗,总归是能出头的。但文臣嘛,如果好名声没了,那简直就是灾难!文官会分派系,当你被所有文官集体割袍断义,没了派系,在官场上必然寸步难行。
哦,若是陈家能做孤臣,这也行。但是,陈家?孤臣?皇上绝对不能答应。
之前陈家送族女做妾,虽然被人看不起,但做妾的毕竟是陈家族女,外人其实管不到他们。丢脸只是一时的。可谁叫陈家还送外孙女做妾呢?外孙女的父家要是认了这事,那也就罢了。偏他们现在闹了过来,陈家绝对辨无可辨。陈家的名声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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