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只要她一伸手就能抓住。
万商见木姨娘自己慢慢想开了,提到给母亲过继一事,神色并不勉强,才说:“有一点我要事先说明,从木家过继来的孩子,哪怕是偏远旁支,跟你的血缘关系已经远了,但只要过继了,咱们就得凭着良心办事,那孩子不是你娘脱离陈家的工具,而是你娘亲自选来的儿子、你的弟弟,你们以后要真心待他。”
太夫人这样的嘱咐没叫木姨娘觉得冒犯,她有些狡黠地笑了起来:“就是血缘关系远了,我拿他当一个可怜的孩子,而不是当木家的族人,反倒是能好好待他呢。”
万商恍然大悟:“既然这样,我就彻底放心了。其实血缘也没那么重要,不是吗?我娘家哥哥就是过继来的。乱世时,大家都有今日没明日,我娘家哥哥带着我一起逃灾,从这到那,从那到这,从没有丢下过我。其中一次逃灾,同路还有我公婆,公公的脚都没好利索,我哥哥嫂子硬是背着他……多少血脉近亲且做不到这一点!”
“血缘不重要,真情最重要?”木姨娘问。她好似话中有话。
万商点头:“是啊!”
木姨娘不知为何心情变得极好。如果把她比作一朵开在枝头的花,那这花起先美则美矣,却像是画上去的,有些呆板;这会儿终于放心展露出了那种天生的魅力。
她灿然一笑:“太夫人,我闺名一个蕾字,您以后叫我蕾儿好不好?”
万商:“!!!”
美人儿这样含笑看着你,谁能舍得拒绝啊。万商敢对着自己的手机发誓——如果违背誓言,就让手机里的内容大白天下——她绝对是大众性向,这会也把持不住。
“蕾儿?”
“嗯!”
木蕾知道虽然太夫人看上去游刃有余的样子,但陈家没有那么容易对付。她想要帮助太夫人,于是又透露出了一个秘密。她娘虽然是庶女,但因为有在嫡母跟前教养的名声——重点那嫡母是申屠氏——所以根本不愁嫁。之所以会被嫁给木家一个明摆着活不长的病秧子,是因为木家当时拿出来的聘礼十分特殊。陈家想要那个聘礼。
“那聘礼不在聘礼单上,但让陈家舍了个女儿,肯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惜我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木蕾有些懊恼,“我娘也不知道。我爹应该也不知道。我爹去世时,我已经记事。我爹曾把我叫到病床前仔细嘱咐过,并没有提到聘礼。”她爹当时已经气弱了,断断续续地说世道如此,谁活着都不容易,叫木蕾不要抱着一些不合时宜的清高。他自己是个清高的人,但临死前却像是终于彻底想开了,劝了女儿一句。
“你的意思是……木家当时想要攀上陈家,给出了一份很大的诚意?”万商问。
木蕾勾起嘴角,讽刺一笑:“是的,但陈家并没有如了木家的意,只嫁了一个庶女过去就想把这里头的利益抹平。”又因为木蕾她娘没生出儿子,木家越发看不上。
万商心道,要是木陈两家存在这份纠葛的话,说明无需他人挑唆,两家就已经不和睦了。反正都是狗屎一样的存在,无论利用谁去对付另一个,执棋者都是赚的。
木蕾对情绪很敏感,觉得太夫人似乎有些兴奋,忍不住问:“我帮上忙了?”
“帮了大忙了!哈哈,既然他们原本就不和,那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无论是藏在木蕾爹娘婚姻那个聘礼中的猫腻,还是木家试图靠着糟践女人的方式来扬名,都说明这个家族的不甘心。他们太想要出头了,为此什么都愿意舍出去。
这像什么?
就像是一个家里日渐贫穷但不思量发家致富却想着要在赌桌上翻盘的赌徒!
如果木家人清清醒醒、脚踏实地,那么万商还不敢直接算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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