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商猜测,那是因为先侯爷去世前肯定给云夫人准备了嫁妆。
倒不是说先侯爷对后娶的云夫人如此有情义,临死前想方设法帮她安排妥当。那“嫁妆”应该更多是给詹木舒的。先侯爷不能直接给儿子们分家,而不分家就绝对不能置办私产,这会背上不孝的名声,他又怕未来分家时,詹木舒吃大亏,所以干脆先挪出一部分来,以云夫人嫁妆的名义安排好。女子的嫁妆只会由她们亲生子嗣继承。
这份“嫁妆”日后只会属于詹权和詹木舒。
而既然都给云夫人安排嫁妆了,就不能不给原配安排。要不然从礼法上根本说不过去,也容易引起万商这一支的不满。再加上万商确实尽心对待詹父詹母了,给她一些财产,只为感谢她这份心行不行?行啊,太行了!于是万商手里就有了一份私账。
万商心里知道,别管云夫人表面上的嫁妆多少,她实际“嫁妆”中的田产比例肯定远远多过万商的嫁妆,这是先侯爷给亲生儿子留下的最后一道保障。不过万商不打算计较这些。还是那句话,她从来没拿先侯爷当丈夫,自然就能始终客观地看待问题。
再说公账,公账主要分三类。一类是库房里的固定财产,都是战乱时不知道怎么得来的古董字画、玉石摆件、书籍典藏等等。一类是田产地产,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庄子。最后一类是商铺。田产和商铺都有契约纸,满满当当地放在一个大匣子里。
万商想要查账,这里头的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首先是万商没有点亮相关的技能,她的大学专业和财会毫不相干,都说隔行如隔山,她对着财会真就是一窍不通。
其次是万商自身没有识别古董的能力,比如说库房里摆了一件小炕屏,账册上也记了“描金木炕屏一座”,可这里头的“木”究竟是什么木,是普通红木,还是金丝楠木,还是紫檀木,它的价值就不一样。还有炕屏的主体究竟是绣样,还是字画,如果是绣样,那是不是古董绣,如果是字画,那是不是名家画,价值又不一样了。
万商并没有眼力去分辨这些。偏偏这些都是极容易被钻空子的。
识字大丫鬟在万商耳边读着库房账册时,万商几乎是听一条就皱一下眉。一箱古书?哪有这么登记的?首先箱子是什么材质的,箱子的具体大小是多少。哪怕考虑到古书的保存问题,箱子不能轻易开启,那么箱子上至少也该贴个封条,上面要标注好哪月哪日最后一次开启,开启时箱子是几成满……这些都不标注,是要闹什么啊!
万商那颗打工人之心哦,只短暂地复苏了一下下,就又想躺平了。
“不行,不能躺。我现在三十六,这个时代水好空气好,我吃得好、作息也好,不用下地干活,不用去公司当牛马,我至少也得奔着八十六活吧?那还有五十年呢。这五十年的富贵得保住了,可不能像贾母似的晚景凄凉……”万商给自己加油打气。
万商眼含精光,满是期待地打量着乌嬷嬷。
万商觉得自己的心态要学着彻底改变。她毕竟不是打工人了,哪能一直用老思路看待问题?得用管理者思维。自己不行?那就找行的人!乌嬷嬷这样一个从宫里出来的人才,难道只有给皇帝递话一个用途?太浪费了一点吧?高级人才就得用起来。
乌嬷嬷被看得心里一凉。
下一秒,万商就像狼外婆似的笑了起来,不顾乌嬷嬷后退,一把握住高级人才的手:“嬷嬷您是从宫里出来的,说句不怕您笑话的,您吃过见过的肯定比我多……”
乌嬷嬷下意识觉得膝盖弯了一下。她能被送到万商身边来,有一个优点是识时务。她不会仗着自己现任主子只是一个乡下来的农妇就轻看她。主子永远都是主子。
主子对着你说“您”,受不起啊!
“太夫人言重了。”乌嬷嬷赶紧说。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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