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万商单纯是出于善心要把云夫人接回去,詹权可能还不会这么积极。善心能管多久呢?真住到一块去了,偏善心又被消磨了,日后叫云夫人该如何自处?但如果万商能看懂局势,知道侯府必须要以她一系为正统的原因,詹权反倒彻底放心了。
虽然万商不曾明说——有些话不能明说——但她和詹权却有一种默契。
棋子一旦落入棋盘,便是谁都可以利用的。
安信侯府就是这样一枚棋子。
作为一个聪明人,在云夫人没有犯错的情况下,万商不可能会对云夫人不利。因为京城里正有无数的目光紧迫盯着安信侯府。万商前脚对云夫人出手,后脚就有世家哭到皇上面前去,话里话外担忧贵妃申屠乐与二皇子的处境,为他们求一些好处。
之前就是因为不知道万商会是个什么性情,先侯爷为了把风险降到最低,才会一边安排云夫人出家修行,一边又求了宫里的老嬷随侍在万商身边。只求家里别闹腾起来。好在先侯爷临死前见到了万商,看透了她的为人。先侯爷也算是放心地去了。
“竟是如此?”云夫人忍不住追问。
“真是如此。”詹权再次点头。
云夫人心说,若不是先侯爷临终前与她说了许多,她其实想不了这么透,不知道安信侯府虽然得了皇上一时看重,却彻底成为了世家的眼中钉。然而太夫人却能凭着自己的本事堪破其中的种种,只这一点就胜出她许多。侯府叫詹木宝继承了,或许不是什么坏事。唉,千算万算都算不到先侯爷会因救驾赔进去一条命,但不救驾肯定更不行。先侯爷一去,府里必须要有一个足够清醒的掌事人,否则富贵必不能长久。
詹权又劝:“娘原来住的院子,其他地方都没有动,之前如何,现在依旧如何。只一处偏房,太夫人叫人改作了道场。娘就是跟我们回去了,也不会耽误修行。”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云夫人终于点头,同意回府。
因为天色已经晚了,所以这一夜还是住在道观。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坐上马车,慢腾腾地朝城内驶去。为了陪伴生母,詹权难得弃了马,在温暖舒适的马车里窝着。
马车停在侯府门口,詹权掀起帘子,竟然看见现侯爷詹木宝在大门处候着。
詹权连忙下车。詹木宝却已经近前来,冲着马车行了一礼,憨憨地说:“请静华道人下车吧。”云夫人的身份如今多少有一些尴尬,喊她夫人不合适,喊姨娘之类的又是作践了她——她当初毕竟是以嫡妻的身份入门的——好在她身上还有一个道号。
也多亏了云夫人身上有个道号!
若是云夫人没出家,那詹木宝作为现任的侯爷,过分尊敬她会被人说,不尊敬她也会被人说。但因为她出家了,方外之人本就能得人们的一份尊敬。詹木宝特意跑到大门口来迎接她,从礼法上是叫人挑不出毛病了,也叫人知道他们相处得很和睦。
对于詹木宝的这份敬重,云夫人颇为受宠若惊。
但正所谓礼多人不怪,见詹木宝如此礼遇,云夫人心中的担忧确实散去几分。她在心里说,若是自己的存在真叫太夫人不喜,太夫人又何必让詹木宝演这出戏呢?
詹木宝身后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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