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年理了理喉间的领带:“威廉家族不会看着一位年轻绅士如此消沉”。
里昂已经让出一条通道,“当然不会,威廉家族有自己的待客之道”。
裴淮年矜持地点点头,比了一个绅士的手势,径直向二楼走去。
叩叩,裴淮年推开房门。
陶家舶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准确地说是像回到母亲的子宫那样蜷缩起来。他只留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打在他日益消瘦的侧脸,右肩抵着沙发背,额头埋在臂弯里,掌心握着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裴淮年走近:“陶”,意料之外的沉默,他半跪在沙发上,陶家舶的身子自然的向他这边倾斜了几分。
裴淮年一手扶着陶家舶的肩膀,一手去勾他的下巴。
“你的脸色不太好,出什么事了?告诉我”。
等了不一会儿,他久违地听到陶家舶的声音。因为瘦,陶家舶的眼窝凹陷了很多,他的睫毛在脸颊上留下一片影子。
他太久没有说话,刚开口,声音像被沙子划过的齿轮。
“告诉你就能解决吗?”
只要他愿意跟自己说话,裴淮年自然愿意听。他将陶家舶半抱起来,自己挤进狭窄的单人沙发,搂着陶家舶。
这样的亲密,这几天不是没有。陶家舶就像一只没有任何反应的花瓶,纯洁,漂亮但没有灵魂。
他们依旧会做很多事,陶家舶麻木地全部接受,除了看他...
自锁骨下那只咆哮的棕熊完工,陶家舶再也没有看裴淮年一眼。
裴淮年搂着他,试图勾着他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他在陶家舶耳边说:“告诉我,陶陶”。
陶家舶握紧的手机,手机的边框勒紧肉里,他终于肯抬眼望进那片翻滚着波浪的海洋。
“我父亲病了,我要回国”。
*
20分钟之前,陶家舶像没有呼吸的娃娃一样坐在沙发上。手机是傍晚被送进房间的,陶家舶阅读了这两周所有的消息,无力地倒在沙发上。
周姨发来消息,老陶突然在家院子里晕倒被送进ICU因为时差的原因,至今没有消息。周姨肯定忙坏了,老陶身边没人,这个节骨眼上哪还有人会照顾破产清算的他。
他在上海形只影单,他晕倒前在想什么?
大概在想,还好给儿子留了那些钱。
陶家舶没有办法逼迫自己不去想。
“我要回家,听到没有裴淮年,我说我要回家,我要去看我父亲”。
裴淮年转开目光,用手揽住陶家舶的后背,安抚地拍了拍说:“我会联系中国最好的医生,你不要担心,会有顶级的专家去救治你的父亲”。
没有人会怀疑庄园主的承诺,陶家舶猛地推开裴淮年,赤着脚踩在地摊上,他眼眶里布满了血丝,逆着光垂下头,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他。
“我 说 我 要 回 国”。
裴淮年也站起来,他高一些,身上的西装还没有脱去,带着出席高级别会议的气势,居高临下的眼神里是不容抗拒的强硬。
“我也说过,你不能离开”。
“你要关我多久?”,陶家舶后退一步,他冰冷的眼神直直射向裴淮年,“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
他皱起眉,似乎忍受不了继续和裴淮年待在一个空间里,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真的喜欢我还只是享受这样的掌控,可为什么是我?”,他露出痛苦的神色,捂着有些扎手的青茬,眼里是不能理解的恐惧:“为什么是我?你关别的人不行吗?一定是我?为什么是我!你究竟有没有问过我是不是愿意,你这是囚禁!!”
最后几个字他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